回头,傅蓉正站在镜子前,佯装整理妆容,冲着萧云笙的方向怒了努嘴。
这是让她去碰钉子,周身的血液都好似逆流了般,江月一口气憋在心口,哽得她难受得不行。
她手攥得紧了又紧,嘴唇咬得发疼,可终究只能将心中慌乱生生忍了下来。
转过身,无奈缓缓凑到水盆前,将帕子浸湿,递到正解着腰带的萧云笙面前。
帕子缓缓升腾着白雾,萧云笙眉心微蹙,顺着那手,后面是一双清透的眼眸。
这样的眸子他曾经见过,林子里的鹿便是如此,清透干净,让你一眼就能将她的情绪全部看穿。
他习惯亲力亲为,身旁除了幼时时,几乎没再有过丫鬟。
便是在府里,萧家的这些丫头婆子也都不往他面前来。
更何况,他方才明着拒绝了傅蓉。
这时候还来碰壁。
不是傻,就是别有用心的。
可偏鬼使神差的,萧云笙却生不起气来斥责,又不能一直驳了傅蓉面前。
随意接过那帕子擦了擦,便重新扔回到水盆里。
傅蓉见状又凑了上去,“我父亲来信,说是一起挑选祭宴上的菜,夫君你看……”
“祭宴我自有打算,军中事多,我先走了。至于奶奶那,她喜欢清净,用的又清淡,你不必去陪着,有这份心就好了。”
话音落下,萧云笙连外袍都不穿,抓上便直接扬长而去。
接连吃几个钉子,傅蓉气的在房里连连咒骂。
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油盐不进!苏嬷嬷你说我怎么就嫁给这么个东西。前两日我病着,他冷淡便罢了,还去了书房,今日我主动,他还嫌弃起我了?还有那个老虔婆,不是挺喜欢我,怎么这会子又总推诿不见。换两年前,他们萧家想坐在我面前,都还入不了我的眼呢!”
上次回门,已经让傅候大怒,这次要是一点有用的消息传不回去,只怕又要兴师问罪。
苏嬷嬷急忙掩住门,去捂傅蓉的嘴。
生怕被外面洒扫的下人听见。
“小姐糊涂了,也表现得太心急了些。老奴倒不觉得将军对小姐嫌弃,倒像心里有什么介怀的事……具体是什么,还得找个人去探探。”
傅蓉微微一动,“你是说?”
两人目光一同看向蹲在地上清理的江月。
“江月。跪下。”
被苏嬷嬷一声呵斥吓得险些重新跌了手里的东西,江月懵懂地抬头,见两人都居高临下站在眼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心里也开始隐隐不安。
不敢迟疑,闷不作声跪在地上。
“你可知为何要跪?”
江月迷茫地抬起头,思索了这两日。
她风寒昏睡那两日,论出错也轮不到她头上,那便是……昨天和萧云笙同骑一马的事,被发现了?
江月脑中转得飞快,强压下自己的心虚,将头磕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以退为进道:“奴婢不知。”
傅蓉蹙了蹙眉,不耐听这些,她给苏嬷嬷递了个眼神过去。
“你病了三日,夫君三日都没进我的房,你说,这是谁的问题?”
“奴婢病着,这小姐是知道的。您还说,萧云笙再性急,也不至于和一个生着病的‘妻’同房。”
江月紧紧咬唇,头根本不敢抬。
心里虽早就隐隐猜测了,可印证了反而止不住的讶异。
若他们二人没同房,为何满府,满京都传他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
傅蓉脖颈上的那红印,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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