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寻人的事不能再拖,谢泊淮进山后遇到了徐达。
“谢大人,我发现有灌木被折压的痕迹。”徐达指着一个方向,“北面和东面已经找过了,很可能往这边走。”
谢泊淮让徐达带路,很快到了一处断崖,看到沙地上的脚印,立即追了上去。
此时的山贼们,被叶明岳摆了几次,气到放话一定要杀了叶明岳。
“这次兵分两路,我看这小子,还有什么鬼点子。天快黑了,再不把人找到,谁都别想活命!”山贼头头下了命令,一行八个人分成两队,朝着两个方向去。
因为分开行动,在天快黑的时候,山贼发现了叶明岳和姜姒的踪迹。
“看到人了,别让他们跑了!”
山贼的声音引起叶明岳两人的注意,姜姒是闺阁里的大小姐,尽管一路上没休息,她却跑不快。
“叶二哥,你走吧,我不能再拖累你。”姜姒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但人是冲着她来的,眼看对方要追上来,她很感恩叶明岳能带她走这一路了。
叶明岳丢了木棍,拉住姜姒手腕开始跑,“失礼了姜姑娘,咱们逃命要紧!”
“他娘的小畜生,跑那么快,前面快到钱家,千万不能让人跑了!”山贼们狂追不止。
离钱家还有两里地的路,叶明岳大喊有没有人,但这会没人听到。
直到身后的山贼追了上来,叶明岳赶紧把姜姒推到身后,“你们若是求财,我这里有银钱,你们随便拿去。但你们敢伤人,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管你是谁,今天你们都别想活着走,哥几个动手,把人绑了带……噗!”
山贼话还没说完,一支羽箭穿喉而过,当场暴毙!
剩下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纷纷中箭倒地。
谢泊淮拿着弓箭追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四个人,拔出佩剑对着一人的脑门,“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就是劫财劫色,没有谁……啊!疼疼疼!”
谢泊淮抬脚踩断对方的小腿,像地狱里来的罗刹,眼中杀意快要迸出来,“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审问你。”
边上的姜姒已经吓傻了,谢泊淮回头看了一眼,见两个人还好好的,让徐达把人送去钱家。
姜姒鞋子早就被磨破了,血染红了大半的绣花鞋,钱夫人看到姜姒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府医替姜姒和叶明岳看过后,说两个人并没有大碍,“都是一些皮外伤,没伤到根骨,不过姜姑娘受了惊吓,一时半会可能缓不过来。”
钱夫人稍微松了口气,送走府医后,才去看外甥女,听完过程,一颗心始终悬着,“你是说,那些人冲着你来的?”
“回姨母,应该是的。他们抢了我就走,根本没管马车里的其他东西。”姜姒坐在床上,疲惫和伤痛都不足以让她入眠,闭上眼睛,便会想到山贼们可怕的脸,“叶二哥说,那些人像是训练过的逃兵。”
越听,钱夫人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先睡觉,今日的事,我已经下了命令,谁都不许乱说话。还好是在郊外,咱们好把控,绝不会影响你的名声。谢大人已经在审问了,有他在,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安抚好外甥女,钱夫人才去谢泊淮审问的院子,她刚进去,便听到惨绝人寰的惨叫,她都忍不住颤了颤。
“夫人别进去的好,免得您看了做噩梦。”青山出来道。
“问得怎么样了?”不出个结果,钱夫人睡不着,看到叶婉宁也过来了,两人一起看向青山。
青山得了主子的交代,转述道,“已经问出了方向,不过这几个人都训练过,想从他们嘴里套话,还要一些时间。夫人和叶大姑娘先回去休息,明早肯定能审出来,你们放心,这世上没有镇府司审问不出来的秘密。”
确实,镇府司那地方,京城里的人光是听到就害怕。
叶婉宁看看青山,和钱夫人一块儿回去了。
路上钱夫人说对不起姜姒,“我应该多派两个人护送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哪能和妹妹交代。
“夫人别太自责,我们也没安排好,原想着路程不远,有哥哥和小厮在,不会出问题。”叶婉宁也很自责,她去看过哥哥,脚底板都磨破了,更别说姜姒,“眼下还没具体结果,咱们听谢大人的,明日再来商议后续。”
这一晚,谁都没睡好。
天刚蒙蒙亮时,谢泊淮让青山把人聚到了钱夫人院子里。
谢泊淮刚进屋,便和钱夫人道歉,“此事已经查清楚,是因我而起,连累了姜姑娘。”
“谢大人的意思是?”钱夫人没听明白。
“昭云郡主因妒生恨,误以为我心仪姜姑娘,这才派人毁坏姜姑娘名节。几个山贼都是士兵假扮,我已经让他们画押认罪,至于后续如何解决,还得看你们的意思。”谢泊淮说这话时,眉头一直皱着。
钱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也太嚣张了吧?仗着父亲是亲王,竟然那么大胆!”
骂完后,钱夫人冷静一下,赶忙接着道,“我已经让人去请我妹妹,这个事不能外传,也不能去闹。”
叶明岳问为何。
叶婉宁在一旁小声解释,“昭云郡主是皇上的亲孙女,就算我们拿着人证物证去告,皇上最多褫夺封号,让昭云郡主禁足思过。但姜妹妹的名声就毁了,我们知道姜妹妹没被贼人玷污,外边人可不清楚。事情传起来,姜妹妹没法子做人了。”
钱夫人就是这么个意思,叶明岳不甘心,“难道咱们就无可奈何了吗?”
“不一定。”叶婉宁看向谢泊淮,世人都说谢泊淮最记仇,此事谢泊淮不会坐视不管。
过了正午,姜夫人到达钱家,看到女儿的脚上包得厚厚的,脸色惨白,姜夫人心疼得直哭。
“她昭云郡主是皇亲国戚,就能不把人当人了吗?”姜夫人抱着女儿痛哭,“这件事没完,母亲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姜姒靠在母亲怀里,才敢哭出声来。
钱夫人再次落泪,过了会儿,才把妹妹喊出去,问她是什么想法。
“妹妹可别冲动,昭云郡主是可恨,但姒儿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不能为了拖昭云郡主下水,就坏了姒儿的名声。”钱夫人提醒道。
“姐姐说得对,这个事不能放在明面上闹。”姜夫人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恨极了昭云郡主。
“谢大人说,如果我们没打算告昭云郡主,那几个贼人他会安排成惠王府的逃兵,向惠王府发难。至于我们两家,妹夫在御史台那么多年,等逃兵的事闹起来,再把这么多年弹劾昭云郡主的折子一起送到御前。惠王府这些年嚣张的底气,都是来自皇上的宠爱。若是皇上对惠王府失望了,到时候墙倒众人推,不用我们再动手,惠王和昭云郡主都不会有好下场。”说起谢泊淮的谋划,钱夫人再次感叹,这人实在是厉害,果然是京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
姜夫人知道这是最妥善的办法,当面谢过谢泊淮和叶家人,才去安排起来。
姜姒留在钱家养伤,叶婉宁带着哥哥回叶家,而谢泊淮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骑马送叶家兄妹回去。
马车轻轻摇晃,隔着木窗的缝隙,叶婉宁可以看到谢泊淮高大的身影。
不知为何,有谢泊淮在,让人安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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