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庄,二叔家。
“什么?徐闻那小子中举了?”
听得管家禀告,徐贺愕然僵立。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你那天杀的侄儿回来,一定会报复咱们的!”
面容刻薄的二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她一向亏待徐闻,见一次骂一次,不曾给过一丝好脸色。
徐二叔焦急万分,怒斥道:“还不是怪你!日日吹耳边风,怂恿我夺他田产!”
“怎就怪我了?”二婶眼神锐利如针,扯高嗓门反唇相讥:“要不是你贪心想着那三百亩田产,我煽风点火又有何用?”
“贱人,还敢顶嘴!看老爷不抽死你!”
“老爷,奴家不敢了……求你轻点儿......“
吴家大宅内,灯火阑珊,夜色沉沉。
吴老爷坐在书房的雕花木椅上,手中紧握着那份从县衙传来的喜报,眉头紧锁,眼神中既有惊愕,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悔意。
“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吴老爷长叹一声,打破了厅内的沉寂。
吴家大少爷吴万,官居本县典史,平日里傲气十足,此刻也收敛了锋芒。
他低声说道:“爹,徐闻那小子竟能一举夺魁,实在出乎我们意料,如今整个永宁乡的人都在议论我们吴家,说咱们目光短浅,错失了乘龙快婿。”
吴老爷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何尝不知外界的风言风语。
只是心中那份不甘与傲慢仍让他难以释怀。
“哼,未来的路还长,谁能保证他就能一直顺风顺水?”
但话,听起来更像是自我安慰。
举人具备了做官资格。
一旦出仕,便成为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如教谕,主薄等八、九品的低级官员。
虽是八九品,那也是官。
那八品教谕,如同后世的县教育局局长,官小?
这天下,当官的才有多少人?
九成九的人只是个普通老百姓,终生无缘官场,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一次知县!
举人具备了成为“后备干部”的资格,有希望升任知县。
不是典史那种不入流的官吏可比的。
因此,举人在乡里的地位非常高,对普通百姓那是高不可攀!
即使是县里的达官显贵,对举人也非常客气。
甚至七品知县也不敢轻易招惹举人,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位将来未来会做到几品?
“爹,事已至此,咱们得想办法补救啊!”
吴万有些着急:“咱们先前那般折辱他,他年少轻狂的,岂能善罢甘休?”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吴老爷低声叹息,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自责:“我好后悔啊!”
吴万见状,连忙说道:“爹,婉儿和赵少爷的婚书还未正式约定,不如我们……”
“你是说悔婚?”吴老爷眉头紧锁,不太看好这个提议。
此间种种破事,不就是因为悔婚造成的?
“徐闻和婉儿自小青梅竹马,只要他还念着一丝旧情,此事或许还有转机!”吴万急切地说道。
吴老爷沉吟片刻,道:“我们已经悔过一次婚了,再悔婚的话,吴家的颜面何存?”
“爹,事关家族命运,颜面又怎能顾及?”吴万急了。
中举后的徐闻,保底一个九品官。
若是继续参加会试中了进士,登科后保底一个知县!
这样的人,吴家可惹不起。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得罪了赵举人?”吴老爷担忧地说道。
赵举人也是举人,吴家同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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