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时抬头痴痴地望着她,沈月殊自然是好看的,就连挖苦人的时候都那么好看。
“宋怀恩自然不必说了,草菅人命的大奸臣;张丽燕也是黑心肝的畜牲,连自己的嫡姐都不放过。”
“等等!张丽景的死跟张丽燕有关?”
“嗯嗯,五年前冬日宴上,当时湖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不少人在打冰球、滑雪……张丽景乘坐的雪橇车是被贴身丫鬟不小心推进冰窟窿里,然后张丽燕跟那丫鬟撕扯起来,冰面发生破裂,她跟丫鬟一起掉进冰窟窿,她水性好,活了下来。”
当时所有的人,哪怕沈月殊自己都以为张丽燕是悲伤过度,才会不顾及贵女的脸面,跟一个丫鬟打斗。
直到那天在冰窟窿附近发现了一个盛着温水的木桶,后来看着张丽燕一点点霸占独属于张府嫡女的一切,她才意识到那天不过是杀人灭口,冰窟窿也不是凭空出现的,是提前在冰面上倒了热水。
这件事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信,倒是她平白担了一个搬弄是非的罪名,不值当的。
在盛京城圈子里,谁家内宅不是一群魑魅魍魉,她管不过来的。
“你要去哪?”
“去找宋怀恩。”
林莺时戴着凌云给她弄的人皮面具,时隔四个月,再一次出现在宋府侧门。
眼前熟悉的一切,让她不由的想起当时她和宋怀恩初相遇的情景,还真是晦气。
哪有人打招呼用“黄泉路远,恕不远送的。”
不过娶了张丽燕这个蛇蝎妇人,宋怀恩的黄泉路应该会走得比较顺畅。
她突然不想揭开张丽燕的丑恶的嘴脸了,看她和宋怀恩相爱相杀。
不过看戏哪有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她甚至都没敲门,亲笔信隔着门缝就递了过去。
还在信封上写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宋怀恩亲启。
张丽燕谋害嫡姐这件事已经很久远了,肯定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张丽燕这个当事人身上找突破口。
可林莺时作为一个能坐着就不躺着的懒人,她觉得麻烦,能推给别人做的事情,干嘛要自己来。
而且在逼供这一块,宋怀恩可是个中好手,无论他对张丽燕是严刑拷打,要是威逼利诱,相信总能得到答案。
林莺时刚走没半炷香的时间,那封信就到了宋怀恩手里。
看完立马扔进香炉。
“什么人送来的?”
“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奴以为他是来乞讨的,就没在意。”
“都退下吧。”这件事情的真假,他必须向张丽燕求证。
俩人婚期在即,送信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要是这件事真的宣扬出去,张丽燕一辈子就完了。
非但在张家没有立锥之地,还会被万夫所指。
在宋怀恩心里,他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只等向张丽燕那边证实,他喜欢张丽燕,所以这些年一直很关注她。
他知道张丽景逝世之后,最大的受益人是张丽燕,他也是从底层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的,比任何人都知道人在利益的诱导之下会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
“你跟你嫡姐张丽景的关系如何?”
张丽燕是从后门偷偷溜出来的 ,头上还戴着幕篱,垂坠下来的璎珞都是用银线攒珍珠,随着女人猛地抬头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宋怀恩心里有数了。
“我跟我嫡姐的关系当然很好了,只可惜红颜薄命。”她声音里已然带了泣音,涂了蔻丹的指甲重重地捏着帕子,胡乱地去擦拭眼角的泪花。
“你谋害你嫡姐的事情已经败露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宋怀恩握着她的肩膀。
张丽燕咬着牙忍疼,依旧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姐姐死了,我比任何人都要伤心。”
她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谋害张丽景,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小声啜泣着:“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我本没打算告诉你,当初我姐为了买一套点翠头面克扣了春桃的赏钱,害得春桃的奶奶没钱买药,病死在家里,后来春桃就怀恨在心……”
一点点掰开男人的手指:“这件事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打听打听。”
看着女人脸上蜿蜒的泪痕,宋怀恩到底还是心软了。
罢了,两个人的婚期在即,现在追究这些陈年旧事也没有什么意义,当务之急是把这件事解决掉。
男人指尖挑开璎珞,凝望着那双婆娑的泪眼,声音坚定而果决:“别哭了,你就安心做你的新嫁娘,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解决就好。”
从一开始,宋怀恩就没有问罪的意思,张丽燕害死了张丽景,那就说明张丽景该死,肯定是张丽景恶贯满盈,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张丽燕最是心善,当初都不忍看他这个陌生人被嬷嬷杖毙,才不会无缘无故动了杀心。
“你……”张丽燕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是信了她还是没信。
“这个给你,这是我们的传家宝,是要送给未来儿媳妇的。”
他娘孙小莲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丫鬟,可却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和他那个窝囊的马奴爹不一样,她娘聪慧率真教会他很多东西。
每次有人当面骂他娘是娼妇,他娘都会掐着腰还击:“你想一辈子为奴为婢是你的事,我不想,老娘只是运气差了一点……”
孙小莲总是觉得亏欠了他,让他在府里抬不起头,可他以她为荣。
“这对联珠纹金手镯是你祖母交给我的,算是嫁妆,等你以后娶媳妇了,交给你媳妇,也算是为娘的一番心意,要是娶不到媳妇,就当了,拿着银子去花楼找姑娘,体验一下做男人的快乐。”
想起他 娘的临终遗言,宋怀恩笑了,他不日即将成婚,就算不去花楼,也能体验当男人的快乐,他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我一定好生珍藏。”张丽燕收好金手镯,郑重点点头。
宋怀恩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嘴唇僵硬地蠕动着,清丽的女音响起:“宋大人好久不见,王府戒卫森严,怕你不好联系我,我就主动来找你了。”
“呵呵,戒卫森严?你今日穿的怕不是鹭鸶探莲纹肚兜?”
和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林莺时铆足劲的巴掌:“禽兽。”
宋怀恩舔了舔牙根,口腔里有淡淡的铁锈味,声音像是闷雷一般突兀地响起:“你敢打我。”
初生牛犊不怕虎,林莺时直接揪着男人的头发,打法很野蛮:“我还能打死你呢。”
“呦呵,这会子高尚起来了,还不打女人?你之前送我下黄泉的事情不记得了?”林莺时轻蔑地笑着,对着他的肚子又猛踹好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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