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已有身孕在身,不适合久站。”男人目光看向方桌旁边的圆凳,示意她坐下。
林莺时对上男人调侃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依旧嘴硬:“既然你这么想让陆九昭他们父子相残,看来我要尽快真的怀上陆九昭的孩子才行。”
男人轻勾下唇,看向她的眼神出奇的平静,好似台风眼最中心位置:“你可以试试。
林莺时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皮笑肉不笑地说:“给你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得。”
睨了一眼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宋怀恩挑眉,心想:明明吓破胆的另有其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林莺时这种人,又怂又嘴硬。
“怀孕的事情,我已经放出风声了,你最好配合一下。”
宋怀恩突然抬头,点墨般的眸子好似能洞穿人心:“我要是不配合呢?”
“你不愿意配合也没办法,那我只能说孩子不是你的了。”她揉了揉自己凸起的孕肚,嘴巴里像是含了一块糖,甜得腻人,“宝宝,你的命真苦,你爹他不要你……”
宋怀恩眼前不由得浮现那个赤着脚走丢的女婴,大冷的天只穿着一件单衣,他看了都心疼。
他不由得把梦境中的不满带入到现实,看向林莺时的眼神充满冷意:“有你这个不着调的娘,她肯定命运多舛。”
林莺时平常嘻嘻哈哈,什么事都不往心里搁,主打一个没心没肺活着不累,可宋怀恩竟然诅咒她的孩子,这谁能忍。
意识到她的不忿,男人的眼神凉了几分,盯着她的压迫性十足。
“哼,你才命运多舛呢,你们全家都命运多舛。”
宋怀恩表示很无所谓,他们全家也只有他一个了,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诅咒他不得善终,他早就习惯了。
“睡吧。”宋怀恩把睡着的安安轻手轻脚放到婴儿车,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就这么走了?”林莺时小声嘀咕了一句。
几鸡叫头遍,林莺时睡得正香,隐隐约约听到有叫嚷声。
“官府捉拿逃犯,里面的人放下手里的武器,赶快束手就擒。”
林莺时一个鲤鱼翻身坐起来,第一反应是逃跑,可一只脚都迈出去了,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不是逃犯了,而是首辅夫人。
虽然宋怀恩不是个东西,可首辅夫人的名号还是很好使的。
“夫人稍安勿躁。”慕白陪着笑脸安抚。
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是宋怀恩的手笔。
林莺时立马去找林居易,还没到跟前,就听到房间里的欢声笑语,听起来相谈甚欢。
三个大男人竟然在讨论她腹中胎儿的名字。
祖父和爹都是大儒,起得名字自然是不落俗套,文雅又不晦涩。
光是听着那些名字,林莺时都能感受到,祖父和父亲对下一辈的希冀,可她肚子里没货,再好的名字都无福消受了。
她默默地退回去,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说怀孕只不过是一时口快,是为了让二老安心,可现在看来,着实有点骑虎难下了。
可假怀孕这层窗户纸迟早要捅破的,要不然十月怀胎之后,她去哪里弄一个孩子交差?
要是说小产,父亲和祖父肯定会很心疼。
林莺时一咬牙,也顾不上其他了,冲进去:“爹……”
“你都是当娘的人了,要处处留心谨慎。”林居易扶着她坐在软榻之上。
对上林居易欣喜如狂的眼神,她从来没看到父亲如此高兴,她就不扫兴了。
反正她们在崖州也待不了几天,下次见面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到时候找个随便找个孩子敷衍过去就行。
“夫人,你来得刚刚好,你看这么多名字,你最喜欢哪个?”满满十几页信纸,是长辈对小辈沉甸甸的爱意,她觉得这些信纸都有些烫手。
“都……都挺好。”她说完瞪了宋怀恩一眼,把男人拉到里间,“你差不多就行了,还没完没了是不是,到时候我怎么交差。”
“你怎么交差与我何干,是你自己胡说八道。”
林莺时噎了噎,底气明显不足:“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是这样的人,话赶话说到那一步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能收回来,你帮我想想办法。”
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要是过段时间再说自己小产了,她爹和祖父估计能哭死。
再说了她祖父身子本来就不好,万一受不住打击一命呜呼了,她就罪该万死了。
“我就当你是在求我了?”
宋怀恩微微眯着眼睛,看起来很是惬意,林莺时跟他服软,这可是百年不遇的事情。
“这些人全部带走。”
外面已经开始了,不少书生大呼冤枉,可还是被官兵无情地带走接受拷问,经过这么一闹,那些书生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跟白马寺书院撇清关系,问题就迎难而解了。
怪不得宋怀恩能作为一匹黑马从夺嫡中杀出来,人家的头脑的确好用,这一点林莺时不得不服气。
如果说她以前是宋怀恩的黑粉头子,现在她对宋怀恩的印象已经由黑转成亚麻棕了。
林莺时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又看了一眼屏风之后的父亲和祖父,两个人还在商讨孩子的姓名,两个年纪加起来一百好几的人,为了一个小名争得面红耳赤,像个三五岁的孩子。
“就当是帮我个忙,我承认是我错了,不该胡说八道,可我祖父一大把年纪了……”
男人沉思了好长时间,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 “我可以配合你。”
“你想到办法了?怎么配合?需要我做什么?”
女人的眼睛瞪大,眼神里闪着希冀的光芒,像是融入了细碎的星光。
宋怀恩突然有些不忍心破坏眼前的美好,可还是恶劣地挑眉:“我可以配合你生孩子。”
林莺时气极反笑:“不劳你大驾,这种事情我还是去找陆九昭比较好,我俩很默契,肯定能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样也能满足你让孩子认贼作父的愿望,可谓是一石三鸟的好事情。”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道阴狠的视线锁定在她脖颈上,像是薄刃一样想要把她的肉片成薄如蝉翼的厚度, 蘸豆豉酱吃。
林莺时跑出去之前,还挑衅地冲宋怀恩做了个鬼脸。
“父亲,我觉得要是女孩子的话,名字中肯定要带点颜色,‘绿‘或者‘翠‘都可以, 象征着大自然的气息和茁壮成长的生命力。”
刚好和宋怀恩的绿帽子也是一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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