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炸裂,本来林明川父子还为了她小产的事情悲痛,可又听闻那孩子竟然不是宋怀恩的,父子俩震惊得都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
“宋怀恩知道了吗?”
林莺时紧张无措地摇摇头:“他只知道我不小心摔倒小产了,并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骨肉。”
“这就好这就好。”林明川跌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脑门上吓出来的冷汗,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她爹林居易也长舒了一口气。
“父亲,祖父,你们真的不怪我?”林莺时已经想好了,林居易要是家法处置她的话,她就装作体力不支地晕倒。
她都晕倒了,总不可能还打板子吧?毕竟她可是林居易的亲生女儿,不是表女儿。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为今之计是要漫天过害。”
林居易是当过太子太傅的人,肯定不是蠢材,当机立断道,“孩子并非宋怀恩骨肉的事情还有谁知道?”他眼底杀意森然。
要是那个知情人不死的话,死的就是他们全家了。
“他想用孩子的事情勒索我一大笔钱,然后我就把他掐死了。”
“好女儿,做得对,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尸体都处理好了吗?”
“嗯嗯,剁碎了丢到荒山野岭喂狼了,我看着狼把尸块叼走才离开的。” 得亏她前世喜欢看普法栏目剧,要不然编瞎话都不会如此丝滑。
“谁带你去的山里?”
“父亲放心,天黑路滑,马车跌入悬崖车毁人亡。”
林居易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皎皎,你长大了,为父也能放心了。”
林莺时转了转发麻的膝盖,刚准备站起来,搭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微微用力,林居易笑着摇摇头。
很快他意识到这是林居易在惩罚她。
看林居易走了,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站了起来。
“小姐,你还是好好跪着吧,要不然老爷回来不好交代。”
循着声音望过去,她才发现有个小厮模样的人在给炉子添碳,他所在的位置很隐蔽,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
“那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你在记什么?”
小厮如实招来:“记录小姐三天内的言行举止。”
“什么,我爹让我跪三天?”
“三天三夜。”
如果跪三天三夜能让父亲和祖父消气也行,总比一条道走到黑要好,到时候她要去哪里找个孩子去?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她想跟眼前的男人套套近乎,说不定能通融通融,就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坐软垫之上歇歇脚也行。
“大家都叫我石头。”
“哦哦,好名字,石头好,坚韧不拔顽强不屈。”林莺时绞尽脑汁想褒义词。
“谢谢小姐夸奖。”
她跟石头打了老半天的感情牌,很快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石头,你也知道我小产之后身子骨比较虚弱,反正我爹现在也不在……”
“小姐,你是想要休息吗?”
林莺时忙不迭地点点头。
“你要是跪累了的话,可以睡一会的,二楼就有卧房。”
“石头,你放心,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没齿不忘,等我回去,一定在宋怀恩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搞不好还能给你搞个一官半职。”
“小姐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当下人应该做的,不过小姐你要是现在睡了,之前跪的那三个时辰可就不作数了。”
林莺时直起来的腰背瞬间塌下去了,不可置信地问:“什么意思。”
“这是老爷的吩咐,一天十二个时辰,三天就是三十六个时辰,少一个时辰都不行,中间不能间断。”
石头动了动火钳,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小姐,你做出这种伤风败德的事情,老爷只让你跪着,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你就别让老爷为难了。”
林莺时哑口无言,默默跪直了身子,都是她的错,她错在信口胡诌说自己怀孕了,还不敢当面承认自己的错误, 又编造了一个更大的谎言。
“你在这里跪着好歹还有炭火,冻不着,老爷和老太爷在祠堂跪着呢……”
石头还没说完,就感觉扑面的冷风袭来,大门被人踹开。
“你,你要气死老夫。”当着列宗列宗的面,林明川扶着心口粗喘。
“祖父,对不起,是我言行无状,让你们寒心了。”
林居易搀着林明川离开,都还没走出几步。
“父亲,我需要在这里跪多久?”林莺时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喊。
“你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话音刚落,就见林莺时提着裙摆站起来,盈盈俯身:“女儿知错了,那女儿先行告退。”
林明川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
百善孝为先,这个不孝女把自己父亲气成这个样子,林居易厉声斥责:“今日是腊月十五,你跪到腊月二十五好了。”
“啊。”
回应她的只有猎猎的风声。
跪祠堂比在书房里要好,至少没有人盯梢,她想跪就跪,想坐就坐,想睡……那是不可能的。
祠堂里不是一般的冷,大活人躺着躺着估计就硬了,她还年轻,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干,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没办法,她只能绕着蒲团转圈圈,就当是减肥了。
虽然受罚条件比之前差,时间也加长了,不过她不后悔,坦白之后有种前所未有的舒坦。
“你别转了。”
林莺时怀疑自己转圈圈产生了幻听, 眼神茫然地盯着祖宗牌位,直到身披鹤氅的男人逆着光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她双眼放光地盯着男人的鹤氅,颤抖着冻得发紫的嘴唇,“这里冷,你赶紧回去吧,别冻坏了……”
宋怀恩表情淡漠地瞪着她继续说。
“你回去之前能把披风留给我吗?”
“不能,外面还下着雪,给了你我穿什么?”
林莺时又重重跺了跺脚,被男人奇怪地瞪了一眼。
“瞪什么瞪,我脚冻得没有知觉了。”她怨念地看了男人脚上的厚实的麂皮棉靴,眼底是快要溢出来的占有欲。
“活该。”
林莺时揉了揉耳朵,人言否?狼心狗肺的人才能说出来这么冷冰冰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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