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望着林臻,疑惑地问道:“世子莫非一直在等候老奴?”
“可不是嘛!走走走,我们赶紧进宫去!”林臻的话语中满是急切,拉着慕容无舌走外府外。
慕容无舌心说,有点意思啊,这么着急进宫挨揍的官员可真是少见。
......
林臻能大概猜到慕容嫣会说些什么,故而面上波澜不惊,大不了就用新八牛弩的设计图堵住她的嘴。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今日慕容嫣非但未如往常那般怒不可遏,摔杯掷盏,反倒是异常的沉静如水,教他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怎么滴?这娘们现在也玩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套路了?
立于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心间,林臻依礼向慕容嫣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不禁几分谨慎:“微臣参见陛下。”
慕容嫣却恍若未闻,依旧沉浸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
未曾抬头,只是淡淡地唤了一声:“来人!”
“在!”两侧禁军护卫应声而出,声音铿锵有力。
这是要干什么?
莫非要打我?
场面让林臻一头雾水,很快慕容嫣那可以装出来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林臻目无王法,痛打五十大板。”
“是!”
“啊!?”林臻惊愕张大嘴巴,只见护卫已经备好了一条长凳,两人一组,手握粗长的棍棒,向自己步步逼近。
合着工具都准备好了。
林臻赶紧跳开,身形一闪,避开了他们的擒拿,大吼道:“且慢!陛下,臣怎么就目无王法了?”
慕容嫣轻轻放下手中的奏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林臻,不管你怎么狡辩,今天这顿打你都挨定了。”
言罢她目光一冷:“打!”
“是!”
“尔敢!”林臻虎目圆睁,一股凛然之气骤然而出,吓得那护卫身形一顿,伸出的手掌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不敢再向前半分。
慕容嫣可能也没料到林臻这么硬气,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怒:“林臻,你想干什么?”
林臻毫不退缩的说道:“陛下,话不说清楚,这顿打臣可不挨。”
“你竟敢抗旨!”
面对已经生气的皇帝,林臻面不改色,字字铿锵:“非也!臣不是抗旨,而是遵旨!先帝曾封摄政王加九锡,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入朝不趋,责杖不施,臀罚不行。如今陛下若要对臣施以杖责,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有悖先帝旨意。”
“你!”慕容嫣怒火中烧。
最令她气不过的,便是这些官员总爱搬出先帝的旨意来作为挡箭牌,而她偏偏对此束手无策。
既不能动手教训,言辞交锋又屡屡落败,最后她气得猛地一拍龙案,“砰!”的一声巨响,好似震得屋内尘埃轻扬。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林臻!私藏八牛弩,闯入丞相府滥杀平民,你还有理了?”
“陛下,那白袍义从可不是平民,而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林臻一想到青竹家的凄惨遭遇,心中怒火便如狂澜般翻涌:“他们奸淫抢夺,杀人防火,肆意霸凌我大乾百姓。青竹母亲就是惨死在他们刀下的。”
“那也轮不到你来做这个判官!”
“我轮不到,谁轮得到?如果不是我,青竹父母岂不是白死了吗!?”
林臻的话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落在场中每一个人的心湖之上,激起层层波澜:“我大乾何时沦落成没有律法,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步了?”
“你...”这是林臻第一次如此失态地与慕容嫣对峙。
青竹的悲剧,如同一把烈火,将他内心的平静彻底焚烧殆尽。
慕容嫣望着眼前那双泛红的眼眸,里面燃烧着的不仅是怒火,还有对公正的渴望与对不公的痛恨。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臻,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她一时语塞。
林臻说得对,如果不是他,青竹的家人就白死了。
像顾家这样的权贵之家,又怎会轻易承认对平民的屠戮?
唉,大乾确已乱得让人痛心疾首。
林臻的愤怒,不仅是对眼前这一件事情的控诉,更是对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深深。
这个慕容嫣都懂,但她身为帝王,深锁宫闱,仅凭一己之力实难面面俱到,力挽狂澜。
言及此处,慕容嫣的语气终是柔和了几分。
“林臻,国之大者,法度为先;家之根本,规矩为重。你擅自领兵闯入丞相府邸,致使白袍义从近百人命丧黄泉,说你目中无王法,难道还冤枉了你?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浮动,官员们私下里议论纷纷,皆道你林家嚣张跋扈,无视律法,而朕却对此视而不见,听之任之。倘若不对你加以惩处,大乾的天威何在?朕的颜面何在?日后又如何能让臣民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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