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深脚步一顿,眼角肉眼可见地抽了抽。
要命的是,任耀一个抬头,正好就和景辞深对视上了。
片刻的诧异之后,耳根都红了起来。
不敢置信地退后一步,“王王王...王爷,属下已经有心上人了,是纯纯的...女儿家...”
“滚...”
“好嘞!”
不等任耀说完,景辞深一声轻喝,任耀就一溜烟跑开,见鬼一般。
“哈哈哈...”
师浅浅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景辞深却脸色微黑。
有了几分怒意。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不不不,王爷你好像误会了,我生性从不求人,与你做的也是交易,你不同意,我只能用用我的法子。”
“你这是耍无赖。”
“是又如何,管用就成。”
师浅浅可真是坦荡,坦荡的有些过于气人。
“王爷若还不答应,那我就日日跟在王爷身边,像刚刚那样,把全府的屁股都摸个遍,然后都说是你摸的。”
“你还是个女子吗?”
“呐,如假包换!”
师浅浅摆了个扭捏的姿势,前凸后翘。
景辞深气笑了。
想说什么却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干脆一挥衣袖,转身进了书房。
这次师浅浅倒没有跟进去,只是在身后喊道。
“王爷好好考虑一下哈,明日给我答复哦,对了,除了摸屁股,我还擅长撕书画的哦,什么春雪图夏霜图的,我最喜欢了!”
“砰!”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景辞深不见身影,师浅浅也就收起那笑意。
这景辞深,可不是一般人。
本是先帝独子,身份尊贵的皇嫡长子,也是皇位唯一的继承者。
只可惜,他自小多病,一副身子骨弱不禁风。
又生性散漫,无心帝位权势,志在风花雪月逍遥一生。
钦天监还断言他命格孤寡,不适尊位。
一度让满朝文武上书废黜。
不过先帝疼惜,顶着压力让他继位。
但在先帝早逝后,他却禅位给了自己的皇叔,并自封闲王,赐字闲之,意在清闲一生,让如今的圣上安心。
尊崇的帝位他不稀罕,滔天的权势他也不要。
是个狠人!
这样的人,师浅浅莫名有些敬畏,因为看不透。
更何况,她此前想算一算这景辞深的命格,却只见星河浩瀚,广阔无垠。
以她的道行看不真切,但大概能知是倾覆之局的大兴大灭。
也就是说,天下大局,兴灭皆于他相关。
想到此处,师浅浅看着内里的身影,心底发寒。
一个体弱又不修行的人,能影响天下局势,只能说,他的心计城府,可怕的厉害。
也就在这时,她眸色一沉,转头看向东侧的方向。
伸手抚上灼热的脸颊,眼底怒气浮现。
怕什么来什么!
该死的欲魄,这才多会儿的时间,你就按捺不住了!
不敢耽搁,师浅浅一闪身便消失不见。
就在她消失之后,书房的窗口处出现一道身影。
一袭道袍,仙风道骨。
看着师浅浅离开的方向。
“命星已现,她就是那个人!”
而景辞深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只是精心看着那幅春雪图。
“嗯,的确是赵大家的真迹。”
“她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留在你的身边,否则...”
“哎,师叔,你快过来看看,这里的落笔可真是一绝啊....”
道长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景辞深,这时候你还只顾着看画,你是不想活了吗?”
活?
景辞深唇角那漫不经心的笑意顿了顿。
“想活吗?”
自顾自的反问,景辞深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衣袖掩藏之下,手腕处隐约可见,一道暗黑色的斑纹,正在延伸。
幽暗复杂的神色,斑驳在景辞深的眼底。
五指收拢,随即一声叹息。
“好吧,我果真还是个俗人!”
景辞深小心翼翼将画收好,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走到一半时,却又回头看向道长。
“可有知晓她若帮我,她会如何?”
“只知命星之人可以帮你,却还未知如何帮,有何后果。”
“若于她不利...”
“到了此刻,你还顾及他人吗?你可知你于这世间的意义?”
“任何人于这世间,都有意义。”
景辞深说罢,一声叹息,这才转身,出了殿门。
“查出来了,记得告诉我。”
“你去哪儿?”
“青楼!”
一句青楼,道长胡子都气吹了。
“你说什么?你可从未...”
“师叔,既然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困在身边,自然是先要把她抓回来。”
“她一闺阁女子,怎会在青楼?”
“当然会,因为...她好色!”
与此同时,高山之上,数道身影凌风而站,看着夜色下一闪而过的光亮,眼底皆是欣喜。
“她总算是来了。”
“是啊,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来了。”
“收回七魄很是困难,需不需要...”
“不可插手,蒙蔽天道眼帘的轻纱若是被揭开,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那她...”
“放心吧,她不会让人失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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