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世子爷的近身丫头，不敢居功，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
“还是世子爷的严查秋毫，手腕狠戾，才能得如此之成果，让府衙的贪官认罪伏法，让百姓们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
桃夭这话说出来的同时，段时凌低下头，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而即便他掩饰的再好，他这般与往日不同的模样，也让皇上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种种不寻常。
在此之前，皇上听闻过数次，段时凌与桃夭之间的种种消息和事情。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太当回事情，毕竟现在的段时凌，已然该到了娶妻纳妾的年龄。
这世子妃倒是不着急，有一个人能傍身于在旁伺候，也是好的。
但此时，他明显能感觉到，段时凌对桃夭是有感情的，而这种感情并不是所谓的玩闹或者是一时兴起。
想到这里，皇上慢慢的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了两人的近前。
“桃姑娘，你懂规矩，又有才学，又很聪慧，有你这样的姑娘在世子的身边，朕很放心。”
察觉到了皇上要说什么，段时凌突然呼吸一滞，有些紧张。
倒是桃夭眉头紧蹙，袖口内的手掌握紧成拳，生怕听到了自己不愿意听的内容。
果然，只见皇上笑吟吟的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如今，世子还未娶妻，这府中也没有个世子妃，桃姑娘你身份在此，朕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你此次居功如此之大，朕倒是可以让你成为世子的侧妃，如此，你觉得怎么样啊？”
话说完了之后，皇上还不忘了拍了拍段时凌的肩膀，脸上带着安抚的笑。
“当然了，这名声给了，赏赐也不会再少，金银珠宝的，朕之后会着人送去世子府，作为给桃姑娘的奖赏。”
此时的大殿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桃夭的回应。
即便是连着大殿内的宫人们都忍不住的看过来。
毕竟，段时凌娶妻这件事情，已然在朝中有太多的闲言碎语。
如若换成是旁人的话，让一个侍女当主子的侧妃，对其来说是一种打压，甚至可以说是羞辱。
但放在段时凌的身上，这绝对算是一种开恩和赏赐。
毕竟段时凌是雍王的大儿子，且他又与桃夭是当真有感情在的。
桃夭当然也清楚这一点，可她此时仍旧跪在地上，没有任何的欣喜表情。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段时凌之后，对着皇上小声开口。
“多谢皇上您的赏赐，奴婢知道，您能让我做殿下的侧妃，是一个十分恩赏之事，只是奴婢身份低微，不敢如此。”
“奴婢如今能够伺候在世子爷身边，已然是万幸了。”
听着桃夭这一口一句奴婢，让段时凌忍不住的咬紧牙齿，握紧拳头。
谁都能听得明白，桃夭这话就是在拒绝。
此时，就连带着外面的宫女们，都忍不住的对上视线，明显不解的样子。
这凛然是翻身的机会，而桃夭竟然不知好歹的回绝了这个恩赏。
皇上也没有想到，桃夭会有如此的答复，他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段时凌。
察觉到自己这孙子的神情有些不太好，便也没有再继续谈及，只是笑了笑，打个哈哈，将这件事情圆了过去。
“既如此的话，那朕便给你封赏白银与首饰，你可还喜欢啊。”
“多谢皇上。”
此时，桃夭甚至都能感觉得到，段时凌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其实她不是不想，可她有自己的打算……
家族，自己上一世的仇恨，她不能困顿在情感之中。
更何况，那样的话，兴许也会连累到段时凌。
“好了，今天你们就先回去吧，朕知道你们都是累坏了，最近几日就好生在府中歇息着，如若没有特别的传召，便不必进来宫中。”
“多谢皇上。”
段时凌此时的声音，带了几分暗哑，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而等他带着桃夭出宫之后，坐在轿辇上，回到王府的这一路上，都未曾开口。
彼时，见段时凌完全不理会自己，始终沉默着，桃夭抿紧红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想过试图解释，也试图安慰，但却觉得这种话或许太无力了……
不管段时凌对她的感情有多重，可她知道，自己今日在皇上面前回绝了这件事情，是实打实的伤害了这个人的……
直至回到了雍王府邸，桃夭送段时凌回到了宅院后，正准备转身离开，手臂便被用力的抓紧。
桃夭有些慌乱的转过头，脚下踉跄，紧跟着就见段时凌眼角赤红，目光狠戾的看着她。
“怎么？你都没有什么话想要同我说吗？”
听到这话，看着这人的眉眼，桃夭犹豫了片刻后，哑声开口。
“可以不在这说吗？不然等一会儿夫人瞧见了，又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了。”
桃夭这话，明显还是在为段时凌考虑，而她这话，却更让段时凌有些困惑了。
只见段时凌几乎是半拖着半拽着，将桃夭带到了屋内，而后关上了门。
“说吧，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段时凌哑声开口，那喉咙里面像是沁了血一般，听上去沙哑且疼痛。
他在屋内转了两圈之后，再次走到桃夭的面前，抬起手扣住她的肩膀，却不舍得用力。
“皇上今日下旨，让你做我的侧妃，你不愿意，你为何会回绝？桃夭！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极少能够这样，袒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尤其是在两人感情的方面。
段时凌呼吸愈发急促，眼睛通红的像是被刀子给捅伤了似的。
感觉到这人的痛苦，看着段时凌如此暴烈的样子，桃夭心中有几分不忍。
她垂眸，看着肩膀上的那只手，片刻后才自嘲似的笑了笑。
“世子爷，虽然您疼爱我，可我终归是您的奴婢，倘若您真的让我成为了侧室的话，只会让旁人诟病笑话您的。”
桃夭此时说的是实话，至少她回绝的一半原因是这个。
可于段时凌而言，显然是说的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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