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男儿落泪(1 / 1)

程家,尽管程母和两个孩子都瞒着程少凛,但他还是知道家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院子里的动静他听不到,但是堂屋门被踹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从兄妹俩的口中,他已然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程少凛哑然。

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母亲作主娶回来的,他们也只不过相处了几天,谈不上什么感情,甚至有几次,他还因羞愤想要掐死她。

但是这几天,虞小幸对他的付出,他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他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如今她身陷麻烦,如何不担忧!

她女人怎么这么愚蠢,宁愿自己涉险,也要周全他们这一家人,她才嫁过来一个月,这一家人都是拖油瓶,何苦呢!

他怪她蠢,但更怪自己无能。

若是半年前,他很轻易的就能护住她,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可现在,自己只能躺在床上替她担忧。

程少凛闭上眼,各种情绪参杂在一起,如巨浪般在胸口翻涌,喉间酸涩,一行清泪自脸颊滚落。

“程叔叔,您别太担心了,程奶奶已经去想办法了。”允霜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擦掉眼泪。

程少凛猜到母亲去找江老太太了,但这也未必管用。

虽说江老太太是官宦家眷,但江远泽毕竟是在京城为官,天高皇帝远,一个县令往往是地方上的土皇帝,不一定会卖她这个面子。

果然,程母回来了,面色灰败,带回来的消息和程少凛想的一样。

见儿子已经知道了,程母也就不再避着他。

“你千万不要怪小幸,她那次是被人推下山崖,才去报复石家人的。”程母担心儿子觉得虞小幸给家里带来了祸患而责备她,毕竟小两口现在还没感情。

程少凛并没有这种想法,他反复的想着这几天和虞小幸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想着她现在不知身在何处,遭遇到了什么危险。

忽地,他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她会不会就此离开?

她原本就与他想的不同,会医术,胆大,漂亮且充满活力。

她这样一个鲜活的女子,有什么理由耗在这个家里呢?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想到这里,喉间的酸涩蔓延到了胸腔,难过的同时,又替她开心。

他不说话,一屋子的人也陷入了沉默,这个千疮百孔的家,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却仍然在泥潭中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沉默。

程母袖口拭了拭眼角,才起身去开门。

“请问这是程少凛程公子家吗?”一个陌生女子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

“是的,你是?”

“我叫玉泉,是江家的丫鬟,虞姑娘让我给您带个信,她一切安好,大约晚上就能回来,让您不要担心。”

“她在哪?可有危险?那些人欺负她了吗?为什么要晚上才回来?”一听是儿媳的消息,程母登时激动起来。

“程夫人放心,虞姑娘一切安好,至于为什么晚上才回来,到时候您问她就知道了。”

见她这样说,程母也不好意思再追问,总之儿媳现在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他的等小幸回来再说吧!

“那多谢玉泉姑娘了,进来喝杯水吧?”

“不劳您麻烦了,我回去还有事。”

玉泉也不多停留,辞别了程母就走了。

程母看着她的背影,又想起今天在江家门口碰壁的情景,不禁感叹:这江家的丫鬟倒是比小姐更懂礼。

她把卢水萍误认为是江的小姐了。

玉泉带来的消息,打破了压抑的气氛,也吹散了笼罩在一家人心头的阴云。

程少凛眼神微亮,晚上她真的会回来吗?

允风拉着妹妹继续蹲马步,经此一事,他更急切的想要学会武功。

而此时的虞小幸,正悠闲的躺在县衙大院儿的一间破房子里,外面上了锁,但她丝毫不担忧,只等着天赶紧黑下来。

在自家院子的时候,她凑在石柱的耳边,跟他说:只要他放过自己的家人,她就跟他走,而且晚上会给他一个惊喜。

晚上?惊喜?

这赤果果的暗示让石柱心痒难耐,当即就答应了她。

将她带回县衙后给锁了起来,就等着今晚享用。

虞小幸无聊在屋内转了几圈儿,茶壶空空如也,也没人给她送饭,饿的她肚子咕咕直叫。

看来等出去了以后要在手术室囤点儿吃的,以备不时之需。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天完全黑了之后,门锁被打开,石柱醉醺醺的进来了。

“嘿嘿,小美人儿,哥哥来了~”

他踉跄着脚步,径直扑向虞小幸。

虞小幸没有闪躲,在他身子接触到自己的一瞬间,一针扎在他的大腿上。

石柱顿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虞小幸踢了踢他死猪般的肚子,确认麻药管用之后,摘下他腰间的钱袋,又从他怀里摸出几张银票,才踮着脚往门

石柱没安排人看门,他根本不怕她跑,一个弱女子,谅她也跑不掉。

另外这本是风流事,他不想有人靠的太近。

摸着黑,虞小幸顺利的出了小院儿。

虽然只是县衙,但也占地面积也不小,院落错杂,她不熟悉路,只得摸索着前行。

县衙晚上本该有人值夜,但现在县令未到任,这些衙役花酒的喝花酒,赌博的赌博,诺大的县衙竟然连个鬼影儿都没一个。

她在黑暗中穿梭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办公的地方。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等新县令上任的时候,多多少少都要拿这些衙役开刀。

但若是他们没有大过,县令也不能随意处置。

但若能找到这些衙役的罪证,有理有据的,新县令自然是会抓住机会整治旧团体而重新培养自己的心腹。

虞小幸的目标便是那些证据。

推开房门,里面一片狼藉,前任县令是被突然革职的,当时为了销毁自己贪污的证据,到处被翻的乱七八糟,案牍和书本扔了一地。

但一个人想要将证据完全毁灭是很难的,总有遗漏。

她关上门,从手术室拿出手电,仔细的翻找着。

果然,她找到了一本账本,那账本上不仅清清楚楚的记录了自前县令上任以来受贿的来源以及赃物的去向,还明明白白的写着赃物经手之人。

石柱的名字赫然在列,且每一笔都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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