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的号角已经吹响,陆怀川眉头蹙得很深,2月的寒风毫不留情地裹挟着两人,夏卿卿鼻尖都是红的。
她抬手捧住陆怀川的脸,提高了声调,“阿川,院长已经同意我做军医了,而你应该知道,军医,首先是一名军人,然后才是医生。”
“现在,列强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他们要霸占我们的土地,抢夺我们的牛羊,我作为一名军人,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退缩,夏卿卿不是站在陆怀川背后需要被保护的海棠花,她是可以和陆怀川并肩作战的战友,哪怕危险重重,也绝不后退半步!”
陆怀川垂在军装裤缝处的手发了狠地攥紧拳头,夏卿卿目光坚定望向他,“阿川,我不怕,我的身后有你,有祖国,有亲人,有千千万万的同胞。”
沉默半晌,陆怀川定定看向她,这是他的女人,是和他势均力敌的战友,她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夏家人的血脉在她身上顺延,军人的果敢和无畏并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就大打折扣。
明明是那么柔弱的一副面孔,骨子里却透着顽强,陆怀川在她身上真正看到了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就在夏卿卿以为陆怀川会毅然决然拒绝的时候,他却忽地后退一步,朝着夏卿卿敬了个军礼,夏卿卿眼窝滚烫,她的阿川懂她。
她吸了吸鼻子,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刻,她突然想矫情一下。
就这一回。
如果出了意外,以后可能……
她朝着陆怀川伸开双臂,“抱。”
陆怀川瞳孔一缩,大步上前,紧紧把人拥进了怀里,“安全第一。”
没有再多的叮嘱,没有过分的缠绵,时间也不允许他们说太多的情话,短暂的一个拥抱过后,陆怀川转身离开。
两人站在车前,中间隔着身穿迷彩作战服的战士们,远远相望。
陆怀川眼底是担忧,是关切,是信任,是不舍。
夏卿卿歪头冲他微笑,学着他的样子朝他敬了个军礼,寒风呼啸,额前扬起的碎发遮挡不住她坚定飒爽的英姿,陆怀川深深看了她一眼,抬脚上车。
大部队一路往南。
大年初六,大部队到达了南部。
到的当天晚上,陆怀川就连夜和南部的战地指挥官以及高级首领进行了长达一晚上的作战计划设计。
从京城出发后,一直到达目的地,夏卿卿再没见过陆怀川。
一天一夜。
晚上给他们安排好住的地方,夏卿卿快速熟悉了周边的环境和人员关系,身体疲惫,但是她完全没有困意,不知道陆怀川那边安排的怎样,人手是否足够,武器是否齐全。
索性拿出自己的药材检查了一遍,来之前她就准备了很多自制的特效药和方便携带的药丸。
这些都是关键时候可以救命的。
战争一触即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人伤春悲秋,夏卿卿刚整理好自己的医药箱,李军医就来敲她的门,军医们也要开紧急会议。
关于人员分配和战术配合。
所有人赶了一天的路都是极其疲惫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叫苦喊累,连李军医年过半百的年纪,依然眼神犀利,丝毫没有松懈半分。
在这样的队伍里,夏卿卿内心的军魂没有一刻不是火热燃烧的。
开完战略会议,天边已经破晓,坐的时间过久,夏卿卿后背都是僵硬的,她没时间多想,必须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休息,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最充足的准备。
条件不足,住的地方也相对简陋,夏卿卿本以为陆怀川会和其他领导单独分配住的地方,没成想推开自己的房门,男人正脱了外套,在换衣裳。
“阿川。”她眼底亮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怀川一边套外衣,一边走向她,“给队里节省资源,夏医生不介意我晚上和你挤一挤吧?”
他难得又恢复了些调侃,夏卿卿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纤细的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有陆怀川在的地方,她踏实。
陆怀川眼底温柔,干燥粗粝的大手轻轻将她环进怀里,语调略微严肃,“卿卿,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适应,最多十天,我们就要上前线。”
夏卿卿脸蹭在他胸口,慢慢点头,“好。”
既然来了,她就不怕上前线。
部队条件不允许,一向爱干净的夏卿卿晚上没办法洗澡,更没办法洗头发,陆怀川知道她爱干净,心里多少不舒服,夏卿卿简单洗了脸却满不在乎地招呼他,“被窝里冷。”
娇滴滴的小模样是陆怀川很少见过的,他知道,他的卿卿不矫情,分得清场合,他三两下脱了衣裳,钻进被子把人搂进了自己火热的怀抱里。
两人几乎是只彼此亲吻了一下,就迅速进入了梦乡。
说是休息,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
夏卿卿再睁眼,是被陆怀川穿衣裳的声音吵醒的,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什么时间了?”
眼底的乌青很重,陆怀川心有不忍也没办法,他抬手摸了摸夏卿卿的脸,“上午九点了,你起来吃点东西。”
整个部队要进行临战前的突击性训练,和越国战争的主场是亚热带山岳丛林,山高坡陡,洞多路少,不管是地形还是气候,都是极其复杂的。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打仗也是一样。
为了战场上应对自如,必须先经过无数次的实战演习,户外的高强度训练成了战前的必修课。
一秒也不敢松懈。
战士们士气高涨,虽然训练格外艰辛,但他们心往一处使,劲儿往一处用,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的,只是一个个原本还有些模样的小伙子们,愣是被练得又黑又瘦。
那种疲惫没办法用语言形容。
几乎是躺下可以一秒入睡的级别。
虽然四面八方来支援的部队不少,但是人多了,原本就条件简陋的部队更是捉襟见肘,好多战士们甚至都没有一个固定住的地方,他们直接就地取材,有什么用什么,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杂草,树枝,甚至是还算光滑的石头……
而另一边的队里,夏卿卿刚从军医临时办公室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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