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时每刻都是痛。

他的眼睛也在大睁着，却不知道自己是睡是醒，是生是死

即便邋遢老人不打了，孙圣也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不聚光的，看着虚空。

孙显想要骂人，想要爆发，有一团火，有一口气，憋着，憋得难受。

可那痛又让他张不开嘴！

同时，孙圣也害怕自己张嘴。

不为别的！

就是害怕漏气！

他怕自己真骂出声音了，出了那被打的恶气之后，就会感觉累，就再也没有力量撑下去了。

孙圣苦头都吃了，他不想半途而废。

“好样的！真不愧是天命人！”

看到孙圣那骨子里的倔强样子，邋遢老人悄无声息地笑了一下。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知道。

自己这一套锤炼方法可是曾经打得一个金仙都神魂崩溃了的。

他出招是随便出的吗？

当然不是！

他每一招打的不光是穴位，不光是肉身，也不光是神魂，而是对人心性的一种隐蔽锤炼。

洗精伐髓，这是孙圣本来就已经做过了的。

淬炼体魄，孙圣也做得比较好。

这些，邋遢老人只是给孙圣锦上添花。

虽然这花添的比较多，但那也是添花而已。

邋遢老人真正给孙圣的，一个是帮他开启体内小世界，让他的肉身进入另一个层次。

另一个是帮他锥心炼意。

他一遍遍的打，就像是一次次以尖锐的大椎子，刺入孙圣的心田。

一次次的骂，就像是一次次以巨大的铁锤，捶打孙圣的神意。

伤其心意！

壮其胆魄！

让一个念头想法很普通的人，有用那种钢铁般的意志！

这很重要！

对于一个真正的天命人，对于一个真正的战士，不折不弯的钢铁般意志，比肉身的强大还要重要。

只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种强行改变人心意的方法，就像是杀了一个人还让那个人知道自己被杀、并感受自己被杀的过程一样痛苦。

“果真不愧是真天命人啊！”

其实，邋遢老人对于孙圣的表现也很惊讶。

一来，他惊讶于孙圣肉身的恢复速度。

邋遢老人不知道“黑圣”的存在。

在他看来，孙圣只需要打坐一下，就能恢复体力和治疗伤势的同时，肉身更进一步，简直就是比神迹还神迹。

二来，他也感叹孙圣的意志坚定。

孙圣没有疯，也没有叫，更没有求饶。

他一直在咬牙熬着！

真就是在熬着！

像是熬糖果一样在熬着自己！

打死都没有孬种！

这样的意志心态，就是大道之子啊！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

无论是多么牛的天才，多么好的出身，多么强大的师父，若是没有这个意志，那都是注定走不远的！

邋遢老人内心夸着孙圣。

孙圣可不知道。

他的状态，也没有像邋遢老人想的那样好！

最起码，在这个老头掏出一把刀，在一点点剥他的皮的时候，孙圣是害怕了的。

可害怕也没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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