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支,你这可是冤煞我了。”
“老阎今儿炖大鹅说邀我赏月喝酒,我就过来凑个热闹,哪晓得吃着大鹅唱着歌,就被你们给打啦。”
蔡大强捂着火辣辣疼的老脸,有板有眼的装起了委屈。
阎金宝也赶紧装瞎喊道:“是啊,陈支,望龙,我们真是来赏月喝酒的,绝没有偷鱼啊。”
“吴顺,你瞎了对狗眼,这船是咋开到清水村来了?”
吴顺赶忙背稳了这口大黑锅,抬手给了自个儿一记清脆的巴掌:
“怪我,怪我眼瞎!”
“这天乌漆嘛黑的没码清方向,船飘到清水村来了。”
“陈支,望龙,千错万错都是我,你们要打要杀冲我来吧”
“吴会计倒是有张好嘴,大晚上这么多电叉子,你们是在赏月喝酒?”陈曼不屑道。
“真是喝酒,陈支……”吴顺还要狡辩。
陈望龙正在气头上,一把揪住他的顶毛瓜子,就往淀子里拖:“我叼你个娘的,哪来这么多屁话,老子先弄死你一个再说。”
这可把响水村人吓麻了。
大伙儿都知道秦小春狠吧,但好歹讲道理、认钱,放放血能捡条命。
陈望龙可是个认死理的糙汉,不要钱,不讲人情,落他手里那可要扒皮抽筋的。
“哎哟喂!”
吴顺这回是真慌神了,拽着船梆子叫起了冤来:“陈支,俗话说的好,捉奸拿双,捉贼见赃,你们得讲证据啊?”
“没错,你们哪只眼看到我们偷鱼了?”阎金宝眼珠子一转,跟着喊道。
“就是,把证据拿出来,要不然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这一喊,外边的响水村人也急眼了,十几条电船围了过来,打着手电提着电叉子就要玩命。
“哟呵,就你们这些三脚猫,也敢跟老子叫板?”
“来,我看你们谁皮作痒了。”
陈望龙脚踏在船头,发出猛虎般的怒吼。
“望龙,放了吴会计,你去他们船上看看。”
“要有鱼,过称按价赔偿,然后报警处理。”
陈曼很冷静的说道。
“没错,你可以查,我们响水村人身正不怕影子歪,断干不出偷鱼下药的事来!”阎金宝一派正气凛然道。
“等着我回来收你们这帮乌龟精!”
陈望龙凶巴巴的指了指众人,挨条船去检查了。
他在治保队几年了,很有经验,一丝蛛丝马迹也不肯放过。
为了防止这帮货把鱼挂在水里,陈望龙甚至还专门脱掉衣服下水去转了一圈。
然后,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摇晃着脑袋回来了。
“望龙,咋样?”陈曼问道。
“姐,这帮货下药、放电了,邪门的是一条鱼都没有!”陈望龙满脸困惑道。
阎金宝、蔡大强等人暗松了一口气。
眼下也顾不上发财了,还好今晚一条鱼没打着,要不然还不得死在这蛮子手里啊。
“看吧,我就说大伙儿是过来赏月的。”
“你们清水村规矩再大,总不至于一个淀子的,过来转个圈就打人吧。”阎金宝脸上有了精气神,说话也硬气了。
“带着电叉、药出来赏月,阎村长可真有雅兴啊。”陈曼冷笑道。
“嗨,船上的东西,顺带脚的事。”
“陈支,你多担待。”
阎金宝笑着拱了拱手,没见到鱼,叫警察来也没辙。
“我很好奇啊,治保队巡逻的时候,咋没看到你们呢?”陈曼问道。
“赶了个巧呗,水面这么大,哪有天天打对过的。”
“陈支你说是吧。”
阎金宝干笑道。
“对了,听说秋汛要来了,陈支要没啥事,还是多关心防洪的事吧。”顿了顿,阎金宝点了她一句。
防洪得靠三村之力,响水村在桃花淀正中间,要撂了挑子,下游的清水村也得跟着倒大霉。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陈曼是知道的:“嗯,谢谢阎村长提醒。”
说完,她拉着还想打人的陈望龙先行回到了小船上。
“老阎演技见长啊。”秦小春抱着胳膊笑道。
“嗨,老弟,您是火眼金睛,我这不演命都得搭进去。”
“今儿托你洪福,多谢了。”
阎金宝擦了头冷汗,神色复杂的苦笑道。
“上回老子说断你的鱼,你们不是不信吗?”
“现在呢?”
秦小春是记仇的,抬手点了点阎金宝的胸口,冷笑问道。
“老子是服了,不过老弟,你绝了我可以。”
“你绝了蔡老板,那就是跟五爷、华哥作对,这后果你得掂量清楚了。”
阎金宝没忘记秦小春当时被吓变了脸的场景,当即提醒道。
“阎爷,看来你这脑子不清白啊。”
“东安县,老子说了算!”
“醒醒酒,想明白了再跟我说话!”
秦小春森然一笑,猛地一抬脚。
砰!
阎金宝两百多斤的庞大身躯像炮弹一样,重重的砸进了水里。
“快,快救阎爷。”
段老六、马保民等人连忙噗通跳下水捞人去了。
“吴会计,下次赏月开船可得稳当了!”
秦小春提醒了一句,跳上了一旁的小船。
“望龙,走!”
一声吆喝,小船缓缓离开。
“姐,就这么放过这帮孙子了?”待走的远了些,陈望龙依旧是心有不甘。
“他们又没偷到鱼,警察来了,也得放人。”
“反倒是你,别随随便便动手,一天到晚打人,攒那点老婆本全给你打没了。”
陈曼戳了戳他的眉心,没好气道。
“老子憋着气,不打人受不了!”陈望龙气呼呼道。
“可以,你回去打他!”
陈曼转过头,狠狠瞪了秦小春一眼。
相比于阎金宝,小春才是最让她头疼的。
原本以为封鱼只是随便说说,现在看来这家伙不是在开玩笑,要动真格的了。
不过,当着陈望龙的面,陈曼不想现在跟小春讨论这事。
秦小春没说话,只是心照不宣的冲她挑眉坏坏一笑。
“嘿嘿,正合我意。”
陈望龙笑了笑,又转头不爽道:“不过,姐,你要说人是曹会计放进来的,我还是不信。”
“信不信,迟早会知道的。”陈曼揉了揉鬓角,有些头疼道。
哎,男人啊,十个男人九个坏,剩下一个傻又笨。
船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后边传来一声呼唤:
“小春、陈支,踩一脚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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