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调解室。
一道道尖利的女子咆哮声不断的响起,声音中带着怒火和嚣张。
“老三,那小丫头片子斩断了你侄子的手指,一定要让她坐牢,还要让她们家赔钱,我要五十万,不,要一百万!”
调解室中,一个肥胖的中年女子愤怒的叫嚣着。
她是绿毛的母亲。
就在半个小时前,她还在邻居家打麻将,突然听到小叔子打来的电话,这才知道自家儿子的手指被人咬断了,她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她慌慌张张的赶到医院后,发现自家儿子的手指已经被医生接上了,这才松了口气。
打听之下,她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当听到儿子的手指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咬断的。
当下,她便坐不住了,愤怒的开车来到警局,她要让那个小丫头兄妹付出代价,要让他们把牢底坐穿,还要让他们赔个倾家荡产。
“嫂子,你放心,发儿是我亲侄子,我一定会让凶手坐牢的!”一个发福的中年警官挺着大肚子,发着狠,安抚自家嫂子。
说话间,他转头看向会议室中间端坐着的威严警官,客气的说道,“赵队,这事儿的经过你也清楚,黄忠发是受害者,按律,赵家兄妹应该负全责。”
赵副队长揉揉眉心,抬手向下压了压,安抚道:“老黄,你先坐,那个嫂子你也先坐下,事情既然出了,咱们就好好解决。”
“行,赵队,你说,我们听着。”黄警官狠狠的坐在了一旁。
“嗯,赵队,你也可要为我儿子做主。”胖女人寒着脸,愤懑的坐在黄警官身边。
赵副队长见二人情绪略略平稳了些,这才说的:“整个事情的经过,已经记录在案了,案情清晰明了,赵家兄妹,尤其是赵梦蝶是最大的责任方。
不过呢,黄忠发平日的所作所为,你们也都清楚,他就是个无业游民,率领一群混混儿上门欺压人家,也有一定的责任。
要我说呢,你们双方,最好坐下来和谈,能谈拢最好,谈不拢再立案。”
“不行!”
胖女人一听就不干了,当即就跳了起来,梗着脖子,大叫着反对,“不和解!我要让那个小丫头片子坐牢,还要让他们家赔一百万!”
赵副队心中不喜,但凡遇到案子,都希望双方能够和解,这样能省去很大的工作量。
可看黄忠发母亲这个强烈拒绝的态度,想要和解不太可能。
暗自叹了口气,他眉头皱了皱:“这个赵家的经济状况,我们也调查了,说是一贫如洗有些夸张,可确实是真的穷,别说一百万,就算是一万,也够呛能拿出来。”
“那我不管!拿不出钱来,就让他们卖房子!就他们家那个破房子,卖掉也能卖个百八十万!”
胖女人坚持自己的意见,必须要让赵家付出代价,尤其是要让凶手坐牢。
这时,黄警官开口了:“赵队,这次受伤的可是我侄子,我们是受害方,立案时,希望您能松松手,把他们兄妹的责任记录描述的大一些,等法院审判时,能让他们多坐几年牢。”
“对,多判他们几年,最好让他们把牢底坐穿!”胖女人插嘴帮腔道。
“这个嘛......”
赵副队有些犹豫了,他看看胖女人,又看看黄警官,很是为难。
老黄在他手下干了十多年了,平时办事也算勤恳,大家相处的也不错。
这次涉及到他侄子,难得他张一嘴,不答应的话,情分上说不过去。
可答应的话,又违反了纪律。
他犹豫了半晌,在二人殷切的目光下:“我得考虑一些,等会儿再给你们回复。”
与此同时,幽暗的审讯室中。
林晨坐在椅子上,看了看空荡的房间,渐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好像是犯罪嫌疑犯的审讯房间。
他又没动手,不应该被当成嫌疑犯来审问吧。
莫非他发出的气劲被人发现了?不应该啊,那种气劲无形无质,根本没有碰到小混混的身体,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纷繁杂乱的念头涌上心尖,时间在他的胡思乱想中的一点点过去。
他从开始的安静逐渐变得的焦躁起来,感觉屁股下的椅子像是长了钉子一般,不停的挪动着身体,总是感觉不对劲儿。
吱呀!
门被推开。
一个黑衣黑裤,面色冷峻的青年走了进去。
他看了看天花板一角处悬挂的摄像头,挥了挥右手。
随之,摄像头上闪烁的红灯灭了。
很明显是房间外的人把监控关掉了。
青年坐到审讯桌的后面,将手上的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冷冷的看向林晨。
林晨抬头与之对视,顿时感到一股冰寒的压力袭来。
可惜这股压力比较弱小,对于林晨来说,毫无作用,
“你叫林晨?”
黑衣青年开口了,声音清冷,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淡,还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傲气。
“对,我是林晨。”
林晨有些疑惑,眼前这人很是奇怪,看起来不像是警察。
黑衣青年点点头,翻开桌子上的文件夹,开始念道:“林晨,十八岁,手机号码是138........,财经学院金融专业二班新生,祖籍鲁省华阳县,父亲林爱国,母亲白小荷。”
林晨耳中听着黑衣青年的叙述,心中暗自惊讶,国家机器就是强大,他刚进警局还不到二十分钟,他的身份背景就被调查了个底儿朝天。
只是他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了。
“警察同志,等等,我母亲的名字你念错了吧,她叫王燕,不叫白小荷。”
黑衣青年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
林晨在其中竟然读到了一丝怜悯。
“你亲身母亲就是白小荷,王燕并非你的亲身母亲,而是你的养母。”
轰隆!
黑衣青年的话语宛若一道雷霆,突兀的在林晨的脑海中炸响。
他腾一下就站了起来,瞪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对方,叫道:“不可能!我母亲不是白小荷,是王燕,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黑衣青年静静的坐着,不顾林晨的叫嚷,淡定的说道:“我们部门调查出来的事实,绝对不会出错。
十六年前,你母亲白小荷抛弃你父亲和你,离婚再嫁。
你现在的母亲,是你父亲后来从郊区农村娶来的。”
“你胡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晨大吼着,双手不停的拍打着桌面,整个人陷入暴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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