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直接丢开她,宋云檀拂袖转身离去。
只剩下莫名又被吃了通豆腐的姜梨,身子微晃一瞬后怔愣在原地。
他一贯如此,只当她是个发泄的玩物,戏耍够了也便丢开了。
只是,这个圣洁冷漠,永远站在高处睥睨着世人的佛子,从什么时候起,也如此的堕落红尘了。
不仅仅是堕落了,还运用的炉火纯青。
方才,他明明已经勾起了火,却又故意偏偏放过了她,
有些时候的中途收敛,即便是女子也是受不住的。
姜梨大口喘气,任由冷风吹打发红发烫的面庞,如鼓搬肆意跳跃的心,这才平静下。
前方他再次丢来一记冷语。
“跟上!”
带着他的不耐,还有一丝入夏前男人的躁意。
姜梨深呼吸一口气,提着裙摆,缓缓追了过去。
……
今夜宋云檀的话,姜梨狠狠地‘记’住了。
回了公府的次日后,她开始打听起了宋云檀的一应喜好。
既是要还清,自然要拿好东西还,不然那个挑剔又薄情的男人,下次准又有话说。
廖氏听闻后,以为姜梨要给宋云檀准备几日后的生辰礼,比姜梨还要积极,刚照顾完宋国公,就赶忙来了西角楼。
还带来了不少东西。
“母亲,您这是……”
姜梨看着被摆在桌前的几本册子,有些茫然。
廖氏拿起一个册子到姜梨跟前,眼含期待,像是个少女般坐靠在她身侧:“来,打开看看。”
姜梨现在一看到廖氏这般就有些发怵。回想起上回母亲这副姿态,还是‘威逼利诱’让她上山看望宋云檀。
廖氏见她没动作,只当她不好意思,主动打开册子。
这些册子上,记录了宋云檀从出生起到大的一应喜好,除了他失踪的那几年,基本每个年岁的各种小事迹都有。
是以廖氏的口吻,亲笔写下的旧事。每个小故事都简单叙述了幼时宋云檀和廖氏发生的种种。
姜梨原本是不感兴趣的,但瞥了一眼后,竟不禁被那册子吸引了去。
待看到那段‘檀儿不肯一人睡,扯着我和夫君衣袖哭闹了三天三夜……’时,姜梨忍不住挑眉。
没想到,那个高冷腹黑男,小时候还是黏人的爱哭包。
“咦,母亲,这个画像是谁啊。”姜梨问。
那是个小姑娘的小画像,夹在这本册子中间,画纸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廖氏眸光一亮,看着那画像,掩唇笑眯了眼:“以前啊,我和国公一直盼着生个女孩儿,还购置了布料命人做好了不少裙装,你父亲也真是,一向也没个准数,裙装一做,就做到了三四岁。”
“可谁曾想啊,我这肚子一生,却是个带把的臭小子!”
姜梨听得一愣一愣的,再看着那画像上穿着裙装,扎着两个花苞,粉雕玉琢,如同是个年画娃娃的‘小女孩’,睁大眼睛:“母亲,这难道是……”
廖氏笑着点头,捧着这些册子,思绪也好像回到了曾经。
“是啊,就是云檀呢。不过他最不喜欢我提这件事,梨儿可别说哦。”
姜梨没想到那个冷若冰霜的家伙,还有这些事迹,再多看那女孩画卷一眼,她都要忍不住笑喷了!
廖氏盯着画纸的眼神却又突然暗淡下来,长叹了口气,“以前檀儿和我之前还是很亲近的,其实他从小一直都很听话乖巧,脾气也是极好。可就是那年,他才穿上这身衣服让画师作完画,上街玩耍的功夫,人便失踪了。”
“等找回来时,云檀已经长大,和家里人也不再亲近。”
廖氏说着说着开始拭泪。
“说起来,还是我们没照顾好他,也不知他在外面流浪的日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让他的性子变得如此冰冷不易接近。”
她开始拍打着姜梨的手。
“梨儿,所以很多时候,你见谅些,别和他置气。云檀也不是自小就这样,幼时的他,还是很温柔体贴的,时常还会逗弄我,是个小暖宝。”
回忆着宋云檀丢失前的过往,廖氏眼神逐渐柔和,但依旧是落寞的。
姜梨心疼廖氏,一时间也没说话。
直到这时,她端详着那画卷,突然眉头微凝。
这看着看着……她怎么觉得画卷里‘小女孩’的小裙装有点莫名眼熟。
不过这段记忆太久远了,她也不确定是自己记错了还是怎么。
她随口问了句:“母亲,不知世子丢失多年,又是在何处被找回来的?”
廖氏道:“是在渝州。”
渝州……
姜梨神色一僵。
真的这么巧吗?
廖氏见她盯着那画像的神色间似有异色,问道:“怎么了梨儿?”
姜梨回神摇了摇头,轻笑:“没什么。”
她垂下眸子,再次看去那封存已久的泛黄画纸,突然道。
“母亲,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可以吗?”
“说便是了。”
……
午后,姜梨出了趟公府。
正巧遇到了刚回府的宋云檀。
那日宫宴过后,她和宋云檀之间,好像又回到了曾经互看不顺眼的相处模式。
其实这两日在府中,他们两人并非没见过,相反时常还会在府中偶遇。
但他次次都是这般无视她,连眼神都未曾抬起过一次。
眼下又遇上了。
本以为他又是那般冷漠,姜梨自然也是和先前一样,佯装没瞧见,继续抬步往前。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
头顶上方,伴随着男子的微热呼吸传来一句冷语:“提醒你一下,已经过了快两日,你答应的事,我可等着呢。”
姜梨步伐顿住,看了眼身侧随风扬起的雪纱袍摆,又抬眸看去府门外,哼道:“放心吧,我没忘!”
宋云檀嘴角一扯。
“但愿吧。”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日这小女子那双带着往日小倔强和不屈的眼眸里,今日好似还隐藏一丝狡黠的金芒!
带着她的小算盘。
宋云檀冷眸微眯起,嘴角嘲讽却是更深。
“见你迟迟不动作,我还以为你真想换个法子补偿。”
他又瞥了她一眼,还故意似的在她身子略过,眼神波澜不惊,甚至是薄凉的,却又偏偏意味深长。
“也不是不可以,但太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是最无趣和最没新鲜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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