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就有二,这回叶菁菁丁点儿思想负担都没有地再度发言了。
“谢医生,我在书上看了,溺水不用控水的。”
她记得可清楚了,她大学时青年志愿者活动,跟学校附属医院的医生一块儿去小学上安全知识进校园。
人家医生说的明明白白,溺水是绝对不用控水,也千万不能控水的。
“我们大家想想看啊,控水,是要把哪里的水给弄出来?”
她伸手指自己的肚子,“淹水的人,肚子那么大,水全在胃里啊,那有必要让他吐出来吗?最多喝了脏水拉肚子而已。”
众人面面相觑,哎,这位女同志说的有道理啊。
拉肚子这事儿跟性命相比,根本不是重点。
急救嘛,救的是命。
“而且你忙着控水,耽误时间,耽误的就是那个黄金几分钟来着。等你控完水,也来不及再救命了。”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哎。
但是——
“那肺里的水呢,我们是想让肺里的水出来啊。”
哎哟,这点叶菁菁记得可清楚了:“肺里没有多少水。大家想想看,我们平常喝水呛到了,是不是没办法再喝下去?气管那个什么门来着,它会自动闭合,保护我们。所以肺里的水很少,后面也能自己吸收掉。”
谢广白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喉咙,再回想自己上工农兵大学老师上的生理和解剖课程,肯定地点头:“没错,肺里确实应该没多少水。”
他都怀疑自己是个傻子了。
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以前就从来没想过呢?
叶菁菁看自己似乎已经说服了一屋子的医生,赶紧着重强调:“所以,心肺复苏,碰上溺水的人,也是先胸外按压,然后给他(她)通气。”
教室里的赤脚医生满是好奇:“这又是谁发现的?还是美国鬼子吗?”
不等叶菁菁作答,其他人先认定了。
啧,这美国鬼子好厉害哦,一套套的,还都有道理。
哎,跟人家一比起来,自己这边好落后哦。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实现赶英超美。
叶菁菁看答案倒推,胸有成竹,自豪得不得了:“不用担心,用不了一百年,我们肯定能超过美国。”
╭(╯╰)╮
就算她穿越前,美国gdp还是世界第一,在叶菁菁眼中也已经是日薄西山的存在了。
毕竟哪个有奔头的国家,会让毒-品合法化,满大街的丧尸啊。
“好!”谢广白用力鼓掌,“只要我们努力,将来我们一定能超过美国!”
下课铃声响了,好些人围上来找谢广白和叶菁菁要联系方式。
等培训班结束后,他们返回各自的公社,有问题还想写信来请教。
谢广白大大方方地在黑板上写了自己单位的地址,又眼神示意叶菁菁。
后者摇头:“一并给你,你转交吧,我也不是大夫,其实帮不上啥忙。”
谢广白笑了:“哪有的事儿,你今天就帮了大忙。”
他可不是嘴上说说,等走出教室,工人夜校的工作人员过来给他发今天的劳务费——两块钱时,他直接抽了一块钱给叶菁菁:“你的,今天的课一半是你上的。”
叶菁菁还在惊讶,课时费这么高啊,上半天课虽然累,但两块钱呢。
见谢广白分钱给她,她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不用,我总共也没讲两句话。”
“拿着。”谢广白笑得真诚,“你今天说的可是重中之重。”
叶菁菁也不好意思大庭广众的,跟人推来推去,索性收下:“行,正好,那我占你便宜了啊。”
两人推车出校园,还是谢广白骑车带她。
他解释道:“今天估计是夜校没粮票了,不然不会给两块钱,上次我上课给的是五毛。”
其实哪怕是五毛钱,也是今年五月份才毫无征兆地开始有的。
之前他爷爷给赤脚医生上培训班,也是讲共产主义精神,义务劳动。
他第一次拿课时费回家时,他爷爷还叹气说,估计以后的风要变方向了。
叶菁菁听得津津有味:“那也涨了不少价啊,两块钱呢。哈哈,正好,我请你吃饭吧,收音机,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谢广白本能地想谢绝:“那怎么行,要请也是我请你。给我这么高的课时费,还不是看在海姆立克法的面子上嘛。”
“哎呀,客气什么啊,我两句话赚了一块钱,我不花掉我心虚。”
谢广白想了想:“行吧,我出粮票和肉票。”
现在西津市的商业距离发达两个字还非常遥远,街上开张的饭店有限。毕竟舍得下馆子的,那都是少数派中的少数派。
大部分城市居民,哪怕单位有食堂,都坚持从家里带饭吃,好省下钱养一家老小。
谢广白找了距离他家不远的饭馆,中等大小,窗明几净的,瞧着挺清爽。
墙上左边贴着“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右边贴着“为人民服务”。
浓郁的时代气息扑面而来。
难得的是服务员居然满脸笑,一见他们就热情地迎上来:“同志,你们要吃点什么。墙上都挂着呢。”
叶菁菁扫了眼墙上挂着的黑板,上面菜谱价格要比他们纺织三厂食堂贵点,但也有限。
素菜普遍一毛钱,带点儿荤味或者豆腐是两毛,硬菜诸如红烧肉之类的,最贵,五毛钱。
她目光梭巡一圈,嘿,一份菜的分量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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