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贩子这一行，字越少，事越大。

看来中午这饭是没法吃了……

心不在焉的讲完课，她收拾教案时，沈悠又过来了。

刚才那种亲近没有了，他又变得拘谨起来，连称呼都重新改回了“森sei”。

“森sei，那中午你去吗？”

冯晚夏摇摇头：“我真的是想去的，但是中午我临时有事……”

“要不，改个时间，晚上如何？”

“啊？这……”沈悠一脸为难，“晚上我爸妈上飞机，我得去送他们啊……”

“那就先算了吧，改天再说。”收拾好教案，冯晚夏露出一个很轻松的笑。

“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的！”

对沈悠摆了摆手，她笑着走出教室。

是啊，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

生日一年却只有一个啊。

说到底。

不就是我的优先级太低了吗？

……

云大旁，一家高档的法餐厅。

冯晚夏看向对面一头栗色短发杰西卡，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后悔。

不该来啊。

自己本以为有什么重磅情报，结果杰西卡说了半天，哪有什么有含金量的东西？

聊到后来，两个人竟然都快变成谈心了——早知道自己就该去和沈悠洛清寒她们吃饭去，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呢？

“凯瑟琳，你一个米国人，无亲无故的待在龙国，会经常觉得孤独吗？”

抿了一口红酒，杰西卡支起下巴望向冯晚夏。

“孤独？”冯晚夏一愣，“我很充实啊，而且我现在是龙国人，不是米国人了……”

“你没听懂我的问话。”杰西卡笑着摇了摇酒杯，“充实不代表就不孤独。”

“越忙的人往往越孤独。”

“而国籍就更不代表什么了……”

“你在米国时，不也见过好多龙国人搞到绿卡，以米国公民自居吗？”

“可米国人是怎么看他们的呢？”

冯晚夏沉默了。

她知道杰西卡的意思，如果没有人从心底接纳你，那你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和国籍无关。

她不由得咂摸起杰西卡的问话来——

我孤独吗？

冯晚夏猛然间愣住了。

我，好像是孤独的。

在这里，我没有什么真拿我当回事的朋友，只有一个给我钱的老板，还有一个我挚爱的男孩子。

但那男孩子又不爱我。

我确实很孤独……

“其实我真觉得，你对那个沈悠的爱有一点莫名其妙——你自己不觉得吗？”

杰西卡无奈的摇摇头：“亲爱的，要我说，你那只是不甘心而已……”

“在我们的圈子里，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任务完不成，然后赌气的爱上目标，持续一个月左右，发现自己像个傻子，最后一地鸡毛……”

“而你的情况甚至更糟糕一些……”

“那个洛清寒每天和沈悠同居，你侬我侬，而你呢？”

“自己在飞蛾扑火，孤军奋战——可你和沈悠真有什么动人的回忆吗？没有。”

“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你们不但没有感情基础，甚至没有前途——无论你做什么，沈悠他也不会回心转意，那你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凯瑟琳，你认真的想一想——这真的是爱情吗？”

“爱情应该是甜甜的，这么惨的爱情，你真有必要坚持下去吗？”

突然之间，冯晚夏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

她很想反驳杰西卡，可是她发现很难。

杰西卡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她最可靠的情报上线。

当初就是她引自己入得这行，而那个追沈悠的任务，也是因为她的介绍，自己才过来的……

这么多年，她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

而此刻，冯晚夏听着她这番话，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

很累。

她觉得很累。

累的有点撑不下去了……

没有朋友，杵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孤立无援，心爱的人也追不到……

自己到底是在图什么呢？

“可是。”她听见自己辩解道，“我可不是白待在这里的，我从洛清寒那里赚了很多很多钱的。”

“赚钱吃苦，天经地义——这没什么啊？”

“NO！”

杰西卡银铃般的笑了，她轻轻拍了拍冯晚夏的肩：

“你在狡辩。”

“你赚的这份钱和你受的苦之间，根本没有必然的联系——你完全可以既赚这钱，又不受这份爱情的苦啊……”

“只要你再找个恋人就好了！”

冯晚夏呆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是让我忘掉沈悠，开始一段新的恋爱？”

“对啊！”杰西卡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盈盈一笑：

“凯瑟琳，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吧？”

“想听听我作为姐姐的建议吗？”

“不爱就不爱，下一个更乖。”

“忘掉沈悠，去谈一场新鲜的，真正的恋爱吧。”

“这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帅哥有的是！”

她大有深意的朝冯晚夏眨眨眼：

“说不定出门一转弯，你就能遇到一个心动的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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