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在病床上躺了许久,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脑袋里乱哄哄的思绪更是搅得她心烦意乱。
她缓缓撑起身子下床,脚步虚浮地往病房外走去。
可她出了门,却发现目光所及之处是空荡荡的,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一刻,姜黛的心底竟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她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姜黛刚走进厕所,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在背后幽幽响起,“好久不见,姜学姐。”
姜黛闻声望去,只见宁久微正站在洗手池边,脸上挂着一副虚假的笑容。
姜黛神色波澜不惊,语气淡淡地开口道,“宁久微,你果然没死。”
宁久微挑了挑眉,“你见到我还活着,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姜黛眼神中透着一丝审视,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在酒店袭击我,试图陷害我的人是谁,告诉你,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觉得你还能逍遥多久?”
宁久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狡辩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别又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怪在我头上,我刚回来,你怎么都赖不到我身上。”
姜黛冷笑一声,她眯起眼睛,眼神锐利地看着她,“刚回来?怕是早就在背后谋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过所有人吗?”
宁久微脸色一变,梗着脖子说道,“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怎么,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失望了吧?”
姜黛语气冷淡地回应道,“确实挺意外,我还以为某些人做了错事,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用假死来逃避。”
说着,她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角,动作优雅自然。
宁久微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她咬了咬牙,说道,“你少在这儿含沙射影了,我没有坐上那趟飞机,那是我命大,老天都不收我,就是不想让你称心如意罢了。”
姜黛冷笑一声,眼神不屑,“我称心不称心,可不取决于你活没活着,倒是你,既然活着,就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做过的那些缺德事,别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面前。”
宁久微上前一步,凑近姜黛,压低声音说道,“反省?我有什么好反省的,淮哥本来就该是我的,要不是你横插一杠,他早就和我在一起了。”
姜黛眼中多了几分不屑,神色依旧淡然,并不想浪费口舌去反驳她的话。
宁久微见状,以为姜黛被说中了痛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她继续说道,“你还真是可怜,受了伤,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姜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回应道:“与你无关。”
说完便抬步,作势往隔间走去,她的动作不慌不忙,丝毫没有被宁久微的话影响到。
宁久微一个箭步挡在了姜黛身前,脸上的笑容越发透着一股恶意,“你难道不想知道傅淮之为什么在求婚那天放你鸽子吗?”
猛地被人提及这事,姜黛脚步顿住,心里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似的。
姜黛抬眸看向她,眼神透着一丝警惕,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久微得意地扬了扬眉,说道,“看来你还真不知道呢,那天晚上淮哥是被我叫走的。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他就抛下你不管了,你说他对你能有多在乎。”
宁久微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得逞的狡黠,终于找到了能狠狠打击姜黛的把柄。
宁久微挑衅地看着她,眼神带着一股狠劲,说道,“求婚这么重要的事,他都能抛下你赶来我身边,就说明在他心里,我可比你重要多了。”
姜黛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心脏像被狠狠劈了一刀。
可她依旧面不改色,双手不自觉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原来那天他是去找宁久微了,所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宁久微还活着,而且还瞒着她,两人早就暗中有联系?
她一直以为那天晚上他临时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可如今,听到宁久微的这番话,仅存的一丝期待就像泡沫一样,被无情地戳破了,只剩下满心的苦涩和自嘲。
姜黛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久微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就是见不得你得意,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去,淮哥那样的男人,就该是我的,我当然要想尽办法把他夺过来。”
“不过,现在看来,他就算没和我在一起,也没多把你放在心上,你瞧瞧你现在这副可怜样。”
宁久微说着,还故意上下打量了姜黛一番,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姜黛看着她裹着绷带的手腕,瞬间猜到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鄙夷地说道,“宁久微,你可真够不要脸的,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去破坏别人的幸福,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宁久微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那又怎样?我只知道我一受伤,他就毫不犹豫地去找我了,你呢,在那傻傻地等,像个被抛弃的可怜虫一样,想想那画面,还真是可笑。”
姜黛眼神越发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宁久微,我和傅淮之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不屑用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去争取,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到他的心吗?”
宁久微不以为然,她双手抱胸,扬起下巴,说道,“只要他心里有我一席之地就行,哪怕是怜悯,我也能慢慢把它变成爱。”
姜黛道,“你这些伎俩也就骗骗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使苦肉计,他早晚有一天知道你做的事,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没了。”
宁久微冷哼一声,“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样,我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他怎么会忍心怪我?”
姜黛嘲讽地看着她:“你那是咎由自取,自己作出来的事,还想让别人为你买单,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别以为装装可怜,博点同情,就能改变什么。”
宁久微被说得恼羞成怒,她瞪着姜黛,恶狠狠地说道:“姜黛,你别太嚣张了,我能有第一次让你难堪,就能有第二次,你最好识趣点,离淮哥远一点,不然,有你好看的。”
姜黛冷笑一声,“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来,你要是敢再胡来,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互不相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
路过的人都察觉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着。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在喊宁久微的名字。
姜黛听出来了,是宁屿白的声音。
他的声音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宁久微应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姜黛一眼,转身出去。
姜黛只觉得一阵恶心,猛地冲进隔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吐得昏天黑地。
周围安静下来,姜黛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纠结的、放不下的那件事,背后竟是这样不堪的缘由,傅淮之在她心里就像一道深深的伤口,如今又被狠狠地撒了一把盐,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姜黛站起身,走出隔间。
看着镜子里略显苍白的面容,姜黛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仔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
直至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姜黛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往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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