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细细品味着张启的这段话,渐渐地舒展开了那紧皱的眉头。
好像突然就释怀了许多!
“张公子大才,你让我想起了庄子曾经说过的:不滞于物,不困于心,不乱于人,不迷本性。”
“哈哈!范大人谬赞了,我岂能与庄子相提并论。”
范仲淹摇摇头,紧接着说道:
“张公子能有此感悟,也算得上是一位活的通透的人了。范某自当学习一二。”
被范仲淹所夸奖,张启难掩激动之色。
“我张某一介布衣商人,岂敢让范大人如此,愧不敢当!”
“我范某之前确有看不起商人的时候,但你是个例外,无论是品行还是胸怀,都值得我范某学习。”
张启听得脸都红了,连连摆手。
“张大掌柜,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范大人何许人也,但讲无妨,只要我做得到,必然竭尽全力。”
范仲淹整了整衣冠,正色道:
“不知张大掌柜是否愿与我结拜异姓兄弟!”
“额!啊?这!”张启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范仲淹看张启的表情瞬间凝固,以为他不同意,便自觉唐突,想收回这句话。
“别啊!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哈哈!范某还以为你不愿意呢!”范仲淹当即开心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托个大,我比你年长些许,我喊你一句张启老弟不成问题吧?”
“范大哥!受小弟一拜!”
说着张启就要下跪,范仲淹赶忙把他扶将起来,还贴心的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既然已是兄弟,无需这般繁节,显得生分。”
张启激动的无以言表,“既然你我已是兄弟,那弟弟再给哥哥送些东西。”
张启命人拿来了最后一副紫檀麻将,赠与范仲淹。
“范大哥,这麻将你肯定不陌生,这路途遥远,拿在路上两个人解解闷也好。”
范仲淹知道这紫檀木的珍贵,但考虑到刚刚结拜成异姓兄弟,不好拒绝,便让小牙子收下了。
“张启老弟,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范大哥稍等,我这就准备马车,送你们去码头,走水路去山西要快一些。”
范仲淹没有拒绝,一切都由张启安排。
到了码头,张启包下了一整条船,给足了钱,嘱咐船家一路不停,无比直接把范仲淹尽快送到山西。
船家自是满口答应,这一趟赚到了一年的钱,都打算把范仲淹当祖宗供起来了。
张启亲自又送范仲淹上了船,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偷偷的把小牙子叫到了一边,快速的又塞了几万贯的交子票给他。
“小牙子,这些钱你拿着,先不要跟你家老爷说,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拿出来应急。”
小牙子连忙点头,把交子票塞到了衣服里。
“到了那边记得与我保持联系,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特别是钱不够一定要找我。”
张启连续交代了好几句之后,这才目送船只启航离开。
回到快活林,张启躺在床上,拿出那枚铜钱,由于一直贴身佩戴,铜钱已经变的光滑无比。
“你这铜钱果然不停的给我带来了好运啊!”
看着看着,张启渐渐的睡着了。
正睡得美,只听得门外高声呼喊:
“掌柜的,掌柜的,王公子有急事求见!”
张启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缓缓起身,正欲下床,只听见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惊吓到了张启。
张启刚要发作,只见王举正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拉着张启就要走。
“王公子,我这衣服还没穿好呢!”
王举正这才发现张启衣衫不整,只好先让他整理衣服。
“怎么了?从未见过你王公子如此焦急!”
王举正跺了跺脚,催促的说道:
“你快些吧,曹大哥的父亲突然去世了!”
张启明显愣住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的问道:
“怎么回事?前几日不还好好的么?曹老爷子看过去身体硬朗的很啊!”
王举正见张启有些磨蹭,一把抓住张启的衣角就往外跑:
“哎呀,到车上再去穿吧,我们的赶紧去曹府。”
张启只好快速的跟上王举正,一边小跑一边整理衣服。
这一路上,王举正的马车跑的飞快,把张启颠的头晕眼花。
到了曹府,顾不得缓一缓,直接又被王举正拉下了车。
此事的曹府到处都是白色景象,随王举正来到正堂,只见一个大大的棺木放在正中央。
两边都是披麻戴孝的曹家人,为首的曹喜看到二人的到来,点了点头。
王举正带着张启先是在棺木前磕了几个头,然后起身在一旁烧了几叠纸钱,这才来到了曹喜身边。
“曹大哥,节哀!”
“曹大人,请节哀!”
曹喜回礼,一脸愁容,并未说话。
来到一旁,张启赶紧小声的问起原委。
“我也是才听到消息,这才慌忙赶了过来。据说是庆功宴那日,老爷子高兴,多喝了几杯,结果染了风寒。”
“及时找太医诊治便是,老爷子身体不至于如此不堪。”
曹玮身为武将,身体素质应该比常人要好的多。
“谁说不是呢!本来只是个小风寒,老爷子每当回事,但不知怎地,当晚旧伤复发,突然身体就不行了,等太医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原来是这样,可惜了!老爷子据说才五十几岁吧?”
王举正点点头,刚要继续说话,只见门外传来声音:
“陛下驾到!”
连赵祯都惊动了,看来曹家在他的心中多么重要。
因为身份的缘故,赵祯只是穿了一身素服前来祭奠。
赵祯径直走到棺木前,一只手搭在了棺木之上,面色痛苦的走了一圈,最后来到火盆前,亲自烧了几张纸钱。
这下曹喜彻底崩不住了,立即跪在地上就痛苦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曹家人也如曹喜一样,纷纷跪地痛苦。
“曹爱卿赶紧起来吧,这偌大的曹家还要你来把持,哭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谢陛下!”
曹喜将眼泪擦干,站直了身子。
“曹老将军为我大宋征战数十载,立下诸多功绩;今不幸去世,朕深表痛心。特追赠曹老将军为侍中,赐谥号为武穆。”
这个谥号代表着很高的评价了,曹喜再次跪谢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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