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良眯眼,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短暂沉吟之后,他冷声道:“说出你的愿望。”
“我可以告诉公子幕后之人的消息,只求公子一件事,杀了我之后,把我焚了,骨灰洒在渭水中,让我能死在家乡。”
许良冷笑,“姑娘就不怕我套出消息后将你曝尸荒野,任野狗分食?”
不料虞夏却似知道自己必死,竟不再恐惧,声音也平静无比,“哪怕公子骗我,我也不知道了。”
许良沉默,片刻后点头,“好。”
虞夏面上泛起一抹痛色,蜷缩了一下腿,发现无济于事后便艰难挪动身子,只是她手脚被绑,又经许良大力折腾,早已精疲力尽。
她哀求看向许良,“公子,能否让小女子死前像个人?”
许良皱眉,但还是拽过被子将她盖得只剩个头露在外面。
“多谢。”虞夏目光复杂地看着许良,再没了先前的恐惧,更没了躲闪,“指使我的人叫公孙行,他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魏行。”
“魏行?”
“嗯,他是魏国人、皇裔,在长安已经蛰伏多年。”
只此一句就让许良恍然明白了为何会被刺杀。
魏国人、皇裔,单这两条理由就够了。
因为不久之前他刚用换国计迫退魏国,如今大乾伐韩,魏国仍旧被此计掣肘。
换了他是公孙行,也会想着杀死这样的对手。
“他在哪儿?”许良开口。
“就在这栋酒楼内。”
“在哪里,你知道吗?”许良目光一寒。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若能在这里直接抓住公孙行,定然能证实很多猜测。
“他很谨慎,我也不确定在哪个房间。”
许良皱眉思索,心底盘算着从这间房里出去,找到公孙行再抓到或弄死他的可能性。
放在前世对他来说问题不大,可眼下这具身体远没达到前世的强度,贸然出去只会打草惊蛇。
更重要的,是对方既然想要杀他,此时定然在暗中派人盯着这间屋子了。
当然,对方有暗手,他也有。
事实上他之所以敢堂而皇之地在这里聊,正是因为暗中有顾春来派来的护卫!
保不齐刚才一番酣战之声他们就在哪个角落里听着呢!
一番思索后他只得压下这想法,继续问道:“刚才在包房内哪个人是你的内应?”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公子,我真的不知,公孙行只说了会有人帮我。”
“周翩呢?”
“她是我们大姐。”
“大姐?”
“像我这样用于刺杀的在大乾有十几个,平日里我们吃穿用度都是她管着。”
许良眯眼。
他似乎揭开了某些事的秘密一角。
为何此前他会在醉仙楼跟萧聪高谈阔论,又为何是萧荣父子在朝堂上差点害死他?
这一切看似巧合,可如今细细想来,似乎有人在暗中算计、推动!
换而言之,真正算计他的人还活着!
这个人,应该就是公孙行!
等等,这么说似乎也不对,毕竟裴旻杀他可能是为萧荣报仇。
但问题又来了,萧荣死了近两个月裴旻都没动静,为何忽然出手?
略作思索,他试探问道:“认识裴旻吗?”
“认识。”
“嗯?”
“他教过我剑术!”
“他教你剑术?”
“是公孙行找的他。”
“草!”
许良忍不住咒骂起来,狗日的公孙行!
绕来绕去还是他!
“他除了是魏国人,叫魏行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消息?比如说他之前在长安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虞夏面无表情,“他来酒楼时间不固定,或是一二月,或是半年,往往也都是待了一晚上就走,”
顿了顿,他似想到什么,“可是两月前他忽然待在酒楼里深居简出,只偶尔出去一趟……”
“嗯?”许良敏锐抓到关键,“两月前?”
那不正是萧荣父子被除掉的时间吗?
结合虞夏所说,联系廉亲王在先皇文帝驾崩后“异军突起”,还有魏、楚的联手逼迫等诸多因素,再加上今日包房内有人刻意引导……
若他猜测不假,则这个公孙行在大乾的布置堪称恐怖!
要是能把他抓住,就一切明了。
只是眼下靠他一人想要做成此事,却是困难。
除非……
他看向虞夏,“虞姑娘,你告诉我这么多,是想让我杀了公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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