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该长脑子的地方却是空的(1 / 1)

第27章 该长脑子的地方却是空的

她脸上表情变换多彩,皆尽谢佑卿收入眼底。金黄色的烛火在他眼里摇曳生姿,因为从未有人用“纯粹”夸过他,一时间竟看徐简看呆了:“徐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话挺有意思?”

徐简似乎犯了一点孩子气,坐在榻沿上来回晃悠起两只脚:“没有啊,我感觉是咱们俩相谈甚欢。”

隔着一条长桌,两人静静对望了一会儿。略略一偏脸,徐简从谢佑卿背后的书案上的公文堆里瞥见了一个白地花卉的小瓷瓶。她在感情上向来反应迟钝,这次却突然间福至心灵聪明了一回,手指尖指向小瓷瓶,她问:“那个是给我的药?”

顺着她的指尖一路看到了书案,谢佑卿也看到了小瓷瓶:“郎中留的伤药。”

他走过去三指捻起小瓷瓶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然后交到了徐简手上:“一日三次,外涂于伤口之上,避免留疤。”

徐简把小瓷瓶接过来,心里生起一点小小的快乐。她想把这快乐私藏在心里,却不经意从眼角眉梢漾了出来。谢佑卿的脚跟她的中间也只差了一只脚的距离,他垂着长长的睫毛神色极专注地看着徐简,似乎印证了什么,清冷的眸子带上一丝柔意:“效果看起来不错。”

徐简被看得脸发烫,心里藏了个没头脑的小兔子,七上八下跳个不停。听了话,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伤势,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

等到谢佑卿退开了,她心里的小兔子才渐渐安静下来,理智再次占据了上风:“你呢?有没有哪里受伤。”

从榻上弹了起来,她绕着谢佑卿踱了三个来回,最后只在他的手背上瞧见了几道擦伤。刚要去碰,谢佑卿就把手背到了身后:“不必挂记,在下无碍。”

徐简不死心地举起手里的小瓷瓶:“上药了吗?没有的话,我来给你上药吧。”

说着,作势就要上去捉他的手。

谢佑卿转过头看向了窗外,眼里闪过了一丝幽芒:“时辰不早了,徐姑娘请回罢。”

他生长的宽肩窄腰,又高又大的,站在徐简面前像一个庞然大物似的遮挡了全部的光亮。

徐简就站在他造成的暗影里,安静地看了一眼他侧脸的剪影,发现他睫毛颤了一下。心想他这时冷时热的态度叫人实在不好受,可要对他发发小脾气却是不能够。

一则他长得很好看,帅气之中有可爱,可爱之中还有帅气,叫人舍不得;二则他姑且算是个书卷气颇浓郁的佳公子,对着他发脾气倒显得自己很泼妇似的。思虑来思虑去,只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自苦笑了一声:“谢司业,那再会。”

一只手推开门,她回了头。昏黄灯火里,谢佑卿的身影不动如山。一只脚迈出门槛,她心里无法忽视的有些失落。

然而下一刻,她就扶住门框俏皮一笑:“谢司业,我发现你今天不怎么怕我了哦。”

话音一落,没等谢佑卿反应,徐简迈起小碎步迅速跑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是一片灰暗色调,早过了下学时间,国子监里空荡荡的,学生都散光了,路倒是格外通畅。

一路跑出去老远,徐简才敢挺了下去,弯下腰双手扶住膝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屁都不是,太恶心了。”

虽然真实世界她是一个社畜,但也是个励志成为精英的社畜好不好,如今为了回家在这里装做小女孩儿,实在是太羞耻了。

呕。幸亏没有镜子,不然看着自己这根老黄瓜刷绿漆,也要被自己恶心死了。

最重要的是,幸亏裴衍不在,不然自己方才那副做作样子,他一定会把头都笑掉了。

如此一想,徐简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左右一巡视,确认裴衍不会再突然冒出来,徐简松了一口气。

以往她每每做坏事总被裴衍抓包,怪羞耻的。不过裴衍今天溜出去玩儿了,倒是没人来提醒她的行为有多无耻了,一时之间还怪不习惯的。

抻抻胳膊又抻抻腿,她继续往外走。

天都已经黑了,按理说早该回来了,不该到现在不见踪影。徐简认为校场的事闹出那么大动静,裴衍回来若有心寻她,一打听便能知道她在谢佑卿这里。但他没有来,也许是生气了。

谢佑卿站在窗户前,背着双手看翠柏上有两只老鸟回了巢,五只小鸟叽叽喳喳地扑棱着翅膀叫个不停。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后,身后老旧木门再次发出吱呀声。

谢佑卿不解,她又回来做什么。掉转过身体,他发现门半开了,徐简的半个身子已探进了门槛。

抱臂看了一会儿,徐简像是老僧入定似的依旧没有动作,他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徐简苦着脸,心里老大不乐意。

她刚才离开的多帅气呀,以那样的结尾她相信谢佑卿一定记忆深刻。哎,现在半路折返回来,算个什么事儿啊。

如果谢佑卿知道徐简此刻的想法,定要敲敲她的脑袋是不是木鱼做的,不然为什么该长脑子的地方是空的。

可惜在他眼里,只看到了个满脸纠结的小姑娘,更别提这小姑娘还在发呆。想知道她回来干什么,只能把人唤醒:“徐姑娘?”

徐简回过神,对上他满是惑色的双眸,赶忙老实把自己半途折返的目的告诉他:“我想回长平侯府,但是不认路,所以想问问司业你知不知道裴衍在哪里?”

裴衍即便再生气,总不会把她丢下自己回去的,现在一定躲在哪里不肯出来呢。

屋内光线昏暗,摇曳的烛火半明半昧,谢佑卿停在灯影里,辨不清神色:“大约是在绳愆厅,徐姑娘现在过去,等到了,他也该出来了。”

果然她猜的没错,裴衍还在国子监。徐简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不用自己走回长平侯府,打从心底里高兴起来:“绳愆厅是什么地方?不是已经下学了吗?他怎么会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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