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有礼了。”杨涵瑶也福身回礼,然后起身道:“今日冒昧叨扰,是为寻人而来。”
“哦,原来如此。不知贵人要找什么人?”高信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因着蔡邕曾在这里隐居,每年来这访贤的人不知凡几,不足为怪。
只是看这小姑娘顶多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可这气度却不像一般的富贵人家能培养出来得。
高信民也是个读书人,虽无功名,可年轻却外出游学过,这眼力价不同于普通村民,还是有几分得。这种气度绝不是一般的富户能培养出来得,哪怕是一般的官宦之家也培养不出来。
恐怕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千金。高信民在心里暗暗琢磨着,忽然眼睛瞄到了杨涵瑶的车架,一见那明黄色的吉祥结,顿如遭雷击般,呆住了。
“是这样得,我有一位好友前几日前来此地寻访蔡邕大贤所筑的读书台。可好几日过去了,归期未返,心中担忧,故而前来寻找。”杨涵瑶顿了下,刚要继续说下去,却发现眼前的老头神情呆滞,定定地瞧着自己,看得自己心里都发毛了。
心里不由纳闷,这老者怎么了?难道自己脸上有花?正纳闷着,忽然见这老者双腿一弯,磕头道:“草民高信民有眼不识泰山,县主殿下凤驾在前竟这等无礼,请殿下治罪。”
说着又磕头道:“县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村民一听村长这么喊,也全都傻了。啥?县主?啥县主?不管了,总之是皇亲国戚,不是他们惹得起得。这是贵人,真正的大贵人,快随着村长磕头吧。
杨涵瑶无语,忽然想起来是不是该把福康送给自己的吉祥结给解下来。如果一路都这样,那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王雱啊?
把众人扶了起来,村民见这贵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和颜悦色地,总是笑眯眯地,十分有礼貌,顿时胆子大了些,十分热情地邀请杨涵瑶进村去做客。
杨涵瑶正好也想在这些村民们的口中找一些有用的信息,于是便欣然应允。搞得这些村民们一阵欢呼,在他们看来,皇亲贵胄能到他们村里做客,那是绝对的荣幸。
而且不仅是荣幸,还能成为新的谈资。尽管他们这个村里来的名人不少了,可这种事不是越多越好么?
特别是当村长小声告诉他们,这个就是名满天下的嘉宁县主时,这群村民就更疯狂了。乖乖,这个县主到他们高邃村来了,那绝对是大新闻吶!
县主可不光光是县主,一手桑体名满天下,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更是把水调歌头给写绝了,是有名的神童。这样的人物那是注定要名留青史得,将来他们高邃村就又多个荣耀啦!
感情名人效应不是后世才有得,这个时代的人就这么懂名人效应了。要杨涵瑶知道了村民们的真实想法,一定会感叹一句:咱也成了个香饽饽了。不知以后会不会有人因为她的籍贯而大打出手?
进了村,直接去了村长家里做客。杨涵瑶观察了下这个村子,虽看起来不是很富裕的样子,但江南的那种婉约却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宾主入座后,杨涵瑶问道:“老丈,大概七八日前有个年约十七八岁……”把王雱的外貌大概地形容了下后,又问道:“可曾来你们村过?”
高信民摸着胡须,一听杨涵瑶这么一形容,又是七八日前,王雱1米8几的身高在这时代还是很出类拔萃得,高信民一听这身高,一对时间,立刻就想起来了。
“有有有!”高信民不住点头,问道:“殿下要找的小公子是否姓王?”
“对对对!”杨涵瑶一阵惊喜,忙问道:“是姓王!他现在人在何处?可还在这村里?”
高信民摇着头,道:“那公子去看了读书台后,只逗留了一日便走了,说是要去黄金沟看春秋古迹。”
你妹!杨涵瑶一听这话差点破口大骂了起来,这王雱吃错药了?突然对考古这么有兴趣干嘛?怎么又去黄金沟了?等等,黄金沟是在哪?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敢问老丈,这黄金沟是在哪?”
“回殿下……”赶巧了,武田一门心思想巴上杨涵瑶,还真就被杨涵瑶看中了,选作了领路人。
这一路上都没什么表现机会,正着急着呢。忽然听到杨涵瑶问黄金沟在哪,顿觉机会来了。忙拱手回道:“回殿下,这黄金沟就在这溧阳南边,与宜兴相接,那里有大片大片的竹林,又称南山竹海。”
“南山竹海?!”杨涵瑶一听这名,激动地站了起来。南山竹海,这个名字在宋朝就有了吗?
“殿下听过这名?”众人奇怪杨涵瑶的反应,知道南山竹海,怎么不知黄金沟?
杨涵瑶被人这么一问也知自己反应过激了,忙坐下,呐呐道:“没,没。只是听这名似是……”
她话没说下去,一旁的于山一听这话,忙问道:“殿下可是想起了观音娘娘?”
杨涵瑶一听这话,忙道:“是是是,这名乍一听就让人联想起了观音娘娘呢……”
于山嬉笑,刚要得瑟却被武田踹了一脚,只见武田瞪着眼道:“殿下跟前不得放肆!”说着又拱手道:“殿下恕罪,我这表弟没读过书,少见识……”
杨涵瑶忙摆手,打断他话道:“无碍,无碍。这小哥说得就跟我想得一样。对了,老丈,这黄金沟在南山竹海内,那有春秋古迹?”
“有得,有得。”高信民摸着胡须道:“这南山竹海在春秋时期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在那竹林中还可看到一些当年留下的遗迹。有梅花墩,用来作战的烽火台,营房等。”
“而黄金沟便置身其中,因其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好像在沟里铺上了一层细细的金沙,故而得此名。那一处春秋时的遗迹不少,所以也常有人去游玩。”
“原来如此。”杨涵瑶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也不便多做停留,起身拱手道:“多谢老丈仗义相告。这些吃食乃染真的一点心意,请老丈万物推托……”
“这如何使得?!”见到杨涵瑶要走,高信民虽然觉得惋惜,可他毕竟是个明理之人。知道当下寻人要紧,不能厚着脸皮让人再在这儿吃饭啥得。
可这县主未免也太客气了,问些事情罢了,便要送上吃食,这名字可以?这若传出去了,不是要被人笑话?
杨涵瑶忙笑着说道:“老丈,老大爷,您就收着吧!我回头找到了王公子还得前来叨扰呢!我对蔡中郎也是仰慕得紧,也想来看一看这读书台。只是眼下王公子下落不明,一日不将人找到,这心一刻也不得安宁。所以老丈千万别客气,这些吃食是我的一些心意,收下吧。”
“这……”高信民有些为难,贵人客气他可不能当福气了。可看着杨涵瑶一脸的真诚,这心头也挺暖得,想拒绝也觉得有些困难。
于是他只能拱手说道:“如此小老儿就谢过殿下了。”行完礼,又道:“殿下,这去南山竹海还有些路,且从这里到那儿多山路,恐怕这马车不好走。”
“没关系,马车不能进,我还有两条腿呢!”杨涵瑶毫不在意地道:“老丈既然知道我是嘉宁县主了,那想来也知道我本就是农家出身。农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娇气?不过是走路罢了,没什么难得。”
杨涵瑶此话一出,村民更觉亲近了。瞧瞧,还是咱农家的孩子厉害!这要是真的公主恐怕连吃这份罪的勇气都没有!还是农家孩子好啊,不忘本!
“不如小老儿派几个村里的青壮给殿下带路吧?殿下虽不怕吃苦,可这山里多虫蛇,若没我们这些山里人给带路,恐怕不易行走。”高信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之前王公子要去黄金沟,老朽也曾提出让人给带路。可那王公子却说自己有武艺在身,还懂岐黄之术,婉言谢绝了。”高信民怕杨涵瑶误会,忙又解释了一句。
杨涵瑶嘴角抽了下,这王雱一向心高气傲,你越说危险,他越是不会信这个邪。不过自己可怕死的要命,这可是一千多年前的溧阳山区,好多地方都是无人迹得,若没当地人带领真是有些找死的味道了。
想到这里,心里更担忧了。王雱不会就这样?不,不会得!杨涵瑶不敢想下去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应了这老丈的话,这两个衙役虽是本地人,可在这山里未必有高邃村的村民厉害。
有这里的村民带路,自己也能省去不少事,安全系数也将大大提高。回头给人一些报酬就是了,不用学那王雱太过矫情,最后反而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杨涵瑶忙拱手作揖道:“如此大善!染真谢过老丈了!”
“殿下太客气了。殿下稍待,老朽这就去找几个熟悉山路的青壮过来给殿下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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