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第311章 :下落不明(1 / 1)

孙世宁上身前倾,想进一步先看清楚会是何物,收得这样好,沈念一的身形颀长挺拔,恰当好处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在这里。”沈念一转过身来,将个长条的木匣交在她手中,“还以为和你容易,没想到却费了点周折。”

木匣不轻不重,颜色很实,孙世宁还真的是猜不中里头是何物,她慢慢抽开盖子,见到里头的物件,她没有说话,再美好的语言,在这个时候,都不能形容出她的心境,而且,她生怕一开口,已经流到眼角的泪珠会禁不住滚落下来。

明明是好事,她不能哭的。

“是不是你的?”沈念一知道她心绪激动,这是他事先料得的,所以想在更恰当的时候,送还于她手中,不过,今天看起来也很适合。

“我也曾经去找寻过。”孙世宁取出木匣中两件并不起眼的首饰,镯子细细的,戴在她腕子上有点紧,簪子是老银的,颜色很旧,簪头的那朵梅花手工却很好,刻得栩栩如生,她拿着簪子却没有戴上去。

冬青为了凑钱,交到当铺的时候是死当,才够换来那些救命的钱,如果没有那一笔小小的款子,孙世宁根本吃不得那些折磨,早就一命呜呼,等到孙家的事情稍许稳当,她才想起这件事情,与冬青一起找到当铺,死当没有当票,两个人扒着当铺高高的柜台,求了半天,也没问出东西的下落。

掌柜的瞧着她们俩,阴测测的说道:“既然是死当就不要再回头来寻找,不会有下落的,早就都一并处理掉的。”

要不是看着她们穿戴的都是上等货色,早就不客气的将人给轰出门去,临走掌柜的还送了句话:“看两位姑娘不过是讨个念想,要知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道理,不用再白费力气。”

孙世宁走出当铺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冬青又是内疚又是担心,一叠声的数落自己的错,只说当初不该急急忙忙的做了死当,没准再凑一凑也能够数。

反而是孙世宁先放下了:“傻冬青,当时若非你里里外外的张罗,哪里有我的活路,那个掌柜的话没有错,虽说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一点点东西,不过也算是完成了本该的使命,我用它们保全了性命,母亲九泉之下有知,也会夸你能干懂事。”

然后,她没有再提及过此事,也没有再刻意去找寻,直到此时此刻,沈念一取出来,交在她手中,给了她个真正的惊喜,抬起头来,原本想问他是从哪里寻来,又想到他方才那句话,必然是兜了几个不小的圈子,才寻回原物,已经不能用市价来衡量手中之物,木匣中盛放的重量,是母亲最后的一点心意,还有他浓的化不开的关切,重得令她想要用双手紧紧捧紧了,拥在胸口。

“你为我做了太多事,我却不能够帮上你的忙。”孙世宁的嘴唇都在发颤。

沈念一怜惜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我为你所做那是天经地义,你以后是我的妻,而你为我做过的,却都是份外之事,所以才更加显得难能可贵。”

孙世宁想要摇头,却又成了点头,正想再说两句话,门外一阵喧闹,沈念一做个手势,示意她先不要开口,能够到大理寺里头来闹腾的都不是凡夫俗子,这个时候,又会是谁?

看样子,来者还当真是来头不小,连丘成都拦不住,已经直接撞开了门,冲进来,孙世宁定睛一瞧,却是认得的熟人,那个在洞房花烛夜喊打喊杀的凤庆郡主,就见她手执一柄雪亮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咽喉处,逼得很紧,脖颈中已经出现道细细的红线。

丘成站在她身后,无奈至极的看着沈念一,凤庆郡主以自己的性命要挟,定然要立时见到沈少卿,哪个胆敢相拦,这位又不是犯人凶手,那可是连太后都要让着三分的人,据说她想进长春宫,也是这般的鲁莽冲动,太后还最是喜欢她的性格,常说她是性情中人,在宫中实在不可多见,夸得快要上天了。

沈念一站着没动,屋中还有孙世宁,他有些戒备警惕,那日是说凤庆郡主急急忙忙赶着马车入宫,后来没有其他消息传来,他暂时也抽不出手,就没有去细查,如今直接送到面前来了。

“沈少卿好大的架子,明明假公济私,在这里不办正事,却让手底下的人在外头拦着我不让进,这是何道理!”凤庆郡主的匕首还没有放下来,仰起头来看着他,厉声呵斥道。

沈念一却是轻咳一声,凤庆郡主的底下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脖子后面一下酸麻,眼睁睁的看着匕首被人从身后给夺了过去,根本来不及抢回来,随后有个体型比她还壮阔的红衣女子一下一下抛着匕首,大摇大摆的从身边走过去:“一一,不是说你这里铜墙铁壁的,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

孙世宁听她新学了个成语,知道她又要得意,红桃不认得凤庆郡主,不知者无畏,自己却不想在这种时候得罪人,飞快的拉下红桃的手,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郡主,没有人拦着你,不过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规矩,不比其他之处。”

“难道比长春宫的规矩更大吗!”凤庆郡主扯开嗓子嚷嚷道。

沈念一就料定她会祭出太后和长春宫,专门在此处等着她的话:“长春宫是太后老人家住的地方,不可同日而语,只是郡主若也手拿匕首冲进长春宫的话,大概就真的能够看到太后的规矩了。”

凤庆郡主被他一句话卡在要害处,脸孔都涨红了,沈念一才朗声道:“给凤庆郡主看座,丘成,沏好茶来。”

他的手摆在身后做个手势,让红桃带孙世宁先回避,红桃听话的拉住孙世宁的手,将人一提,直接从窗口跃出去,凤庆郡主看得目瞪口呆的:“你从哪里寻来的这个人,也是大理寺的?”

“算是同门中人,她来天都城中游玩数日而已。”沈念一见凤庆郡主的忿忿不平已经停息多半,这才开口问道:“郡主这样着急寻我,必然是有要紧大事,不如先谈正事。”

“薛郡马出了事。”

沈念一点点头,凤庆郡主对薛郡马用情太深,每次出头都是为了这个男人,怕是要维系两人的这段姻缘也实在是辛苦之极,明明已经避到离天都城远远的地方去了,却又巴巴的赶回来,还是为了同个人,同个理由。

“他,他,下落不明。”凤庆郡主说出这样简单的几个字,已经快要泣不成声,双手捂住了脸孔,控制不住情绪。

“郡主请慢慢说明,郡马下落不明,是他自行出走,还是被歹人绑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天醒来不见人影,还以为他是出去走走散心,谁晓得等来等去不见人回来,我就慌了神。”

最初时,想过可能是随行带来的那些嫁妆引得歹人垂涎,所以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郡马绑走,如果对方只要钱财,凤庆郡主根本无所谓,然而没有消息传来,她知道是自己想错了,哪里有这么愚钝的歹人,绑了人去,却不传信来讨要的。

于是,她在屋中的所有角落都细细查找,是否有薛家真留下的纸条信笺,说明他一时兴起去了哪里,但是依然无果,差点将院子的地都全部刨开,也没有丝毫的线索。

凤庆郡主坐下来,仔细回想薛家真在消失的前一晚有什么异动,然而,临睡前,他还温柔款款,搂住她的肩膀,窃窃私语,说了好些动人的情话,等她先睡下,照理凑过嘴唇在她的额角印下一吻,这是成亲以后,入睡的习惯。

却不曾想到,一觉好梦醒来,枕边空空,再没有薛家真的一点消息。

“你说,你说,他还能去到哪里,他老家已经没有亲人,天都的宅子也没有回过,我想不出来,实在想不出来他会去了哪里!”凤庆郡主跳起来,几乎要去拽拉沈念一的衣襟,被他错身让开,她一把抓了个空,看着自己的手,哇地一声哭出来,“你说,他是不是死了,被仇家杀了,埋了,让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哪里来的仇家,他有何仇家?”沈念一在她的冲动之前,显出格外的冷静,“若是郡主真知道他曾经有同谁结下过愁怨,怕是早就打上门去了吧。”

凤庆郡主一呆,讪讪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郡主何尝把别人放在眼中,郡马出身平常百姓人家,就算是结怨,来头也不会大到哪里去,郡主恐怕早就将人家的房顶都给拆了漏雨,何苦自己逼着自己到大理寺来寻人?”沈念一的声音并不大,却一字一句的将凤庆郡主的哭闹声硬生生的给压制下去,“郡主有没有想过,郡马不一定有仇家,郡主自己呢,有没有得罪过人,还得罪的相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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