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虫一见虫怪跳了出来,三蹦两跳也蹦到虫怪跟前,拦住虫怪去路。
与此同时,柳向晚见林慕蝉羽车已动,蓄势待发,急忙将铁链甩开,对铁链那头的赵黑塔说道:我说滚刀肉,你不说去抢长生药吗?别光知道吹牛,你快去抢吧,我们先走了。
柳向晚这是激将,不过的确凑效,赵黑塔这次没用自己身上分泌的粘液粘着铁链不放,而是迅速离开铁链,林慕蝉担心一飞冲天时用力太猛,柳向晚的铁链如果挂到点东西,就会对柳向晚造成很大的损伤,因对柳向晚说:快点收铁链!
柳向晚赶紧收铁链,却发现铁链哪里还收的动?赵黑塔是脱身了,可他身上的黑色粘液留在了铁链上,铁链头着地之后,那粘液便落地生根,柳向晚实在是拖不动。
林慕蝉说道:先不要了,过后再回来取。
就在这么个空当,赵黑塔忽的抢身在羽车底下,此时的羽车离地也就一人多高,赵黑塔身量又高,头顶羽车的底部,脚踩地面,我感觉到羽车猛然一颤。柳向晚这个时候也把铁链解了下来,可林慕蝉已经拉不动灭蒙羽车了。
只见赵黑塔从灭蒙羽车底下蹿出,奔向了虫怪。
我从羽车上跳下来,往底下一看,心道坏了,原来羽车下面被赵黑塔头顶蹭上一块粘液,脚下蹭上一块粘液,两块粘液之间,还拉出一根粘液线来,那粘液线上下一连,林慕蝉便飞不动了,不是林慕蝉飞起来力气小,而是那粘液线太过坚韧,和刚才他们脚底下的黑丝线相当。
我用鹿骨刀去割,结果鹿骨刀也给黏上了,便不敢再动,我给大伙说了原委之后,林慕蝉便卸下羽车套,来到羽车底下看,情急之下说道:你笨啊,刨底下土壤。
说罢用神农古镰当锄头,开始刨土,刨了几下就发现,根本没用,粘液就像扎根一样,深深的扎进土壤里,也不知道这东西能扎多深。
张舒望最着急,并不敢下羽车,生怕脚底下再生出黑丝来。
我对鸿蒙老道说道:你赶紧使个八步打灯,将羽车罩起来,你们大家都到羽车上去,林慕蝉抱着孩子赶紧走。
林慕蝉却待上车去抱孩子,结果嗡的一声碰了壁。
只见羽车之上,嗡嗡有个结界,闪着电火光,林慕蝉已经飞不进去了,我扭头向远处一看,虫怪虽然和天虫对视着,但并没有扭打在一起,虫怪的右手上有黑烟,尚且没有散尽,我知道羽车上那个结界就是虫怪施放的,天虫并没有管他,因为天虫有自己的套路。
那个结界罩住羽车,所有人都出不来,只有我和林慕蝉在羽车下面,可以自由活动,看来打虫怪的重任落到了我俩头上。
这个时候赵黑塔和天虫以及虫怪,呈丁字脚站住了,赵黑塔双手交叉胸前,瓮声瓮气的说道:把长生药给我,你什么事都不会有,你如果不给我,我对你不客气!
虫怪并没有搭理赵黑塔,而是看着天虫,天虫也在看着虫怪。
赵黑塔见虫怪不理人,大踏步上前,一边走,身上分泌出大量的粘液,握起大拳头来就要揍虫怪,我心说,这可不是我不救赵黑塔,这属于自己作死,自作孽不可活。
赵黑塔走到虫怪切近,虫怪忽然扬起左手,伸出一个小指头,指向赵黑塔,赵黑塔说道:还敢指我?大胆!
结果虫怪的食指上呼啦飞出一股煞气,也就是指头粗细,径直射向赵黑塔的胸口,煞气不快也不慢,可是由于距离太近,那还有打不着?
煞气线射中赵黑塔的前胸,我心想他完了。
结果赵黑塔被煞气线给撞了一个趔趄,因为胸口的粘液太滑,高大的赵黑塔就像肥皂一样,被煞气线挤偏了,赵黑塔高叫一声:我滴娘啊。
饶是有粘液护体,煞气线挤偏自己,煞气兀自射向别处,但胸口粘液也一阵焦糊味道,疼的赵黑塔像个兔子一样,蹦起一尺来高,一道烟跑了。
不但我们吃惊,就连虫怪也极为吃惊,怎么个情况?在虫怪一击之下,竟然能不死,在此之前我只见过鸿蒙老道在虫母一击之下没有死,看霞散人能抗衡二三十分钟的样子,蒋宏山往抬举里说,在虫母手底下,也就能坚持十分钟就不错了,所以说赵黑塔在虫怪一指头之下不死,是个奇迹。
不过赵黑塔胸口的那滩粘液已经被虫怪烧焦,贴在胸前,而再分泌粘液需要一点时间,这个时候虫怪再给赵黑塔一指头,他就挂了,然而就在虫怪出手的那一瞬间,被天虫悬挂在半空的月亮忽然一道月光向虫怪射来。
虫怪哎呀一声向后便退,头上那只角被月光照红了,虫怪自语道:好厉害!
天虫的月光照射下来,就像舞台上打的灯光圈,那月光圈,快速移动,又照上虫怪,这次虫怪没有躲,而是头顶运结一片黑色煞气,抵住那月光。
原来天虫这个月亮,有个特点,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道月光圈射出来,照第一下,最厉害,虫怪不躲,也得被杀死,第一下没杀死,用同一个月光圈再照,那么虫怪就敢抵抗,用黑色煞气遮住月光。
天虫之所以不每次都让月亮射出新的月光圈,是因为要保存实力,说白了,天虫和虫怪对决,就是一场实力消耗战,虫怪和北极虫母有所不同,北极虫母不可以给它下狠招,下狠招虫母便更狠,爆炸吞人。虫怪不然,虫怪因为有人的神识在里面,和人的意识已经相近,知道保存实力,不单纯应激外界因素。
但打虫怪和打虫母也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那就是都得稳扎稳打,不能冒进。
虫怪顶住那道月光,手底下也没闲着,双手推出一波煞气,那煞气要比北极虫母打出的小很多,但绝对比虫母老辣。直取天虫,天虫还是老办法,忽然在自己面前生出一面镜子状的光芒,抵住了虫怪的煞气。
对这两个异物来说,这只是走过场,小试一下,也就略强于互相瞪眼而已,根本就没开始真打。
我和林慕蝉在远处看着,还没等我们俩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赵黑塔又屁颠屁颠跑来了,依旧和虫怪、天虫呈丁字脚站着,说道:你以为你一打爷就跑?爷刚才实在疼的受不了了,跑出去缓缓,你给我长生药什么事没有,如果不给,我今天嗨,就和你见个高低。
说着话赵黑塔提着拳头就要冲虫怪下手。
这次虫怪微微抬起眼来,看了赵黑塔一眼,停止攻击天虫,天虫也将第一道月光圈停住,那意思让虫怪腾出手来打赵黑塔。
虫怪用手掌一推,射出更大一股煞气,又打在赵黑塔的胸膛上,虽然这一股煞气足够大,赵黑塔这次粘液也足够多,吱啦一声,赵黑塔又像肥皂一样被滑开,不过这次烫的更疼,像狼一样高嚎一声,随即叫道:我滴娘啊!,又一蹦老高,向外跑去。
虫怪已经十分反感他了,伸手又推出一股煞气追他,与此同时,天虫的月光圈又一次打了下来,正打在虫怪的头上,那肉角又是一阵通红,虫怪高叫一声,向后便跳。
我看了这一幕之后,对林慕蝉说道:你还甭说,这赵黑塔有点意思,虽然本事不咋地,真够难缠的啊。
林慕蝉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你想想他炼的那个道门,叫作鲶鱼术,可不就是难缠吗,又滑又难缠,这种人不会很厉害的,因为把全部精力都用在难缠上了。
我点点头,心道这人完全可以收编到我的特别行动队里面,不为别的,看这鲶鱼术,打人不怎么样,挨打的功夫倒是很优秀,这种滚刀肉的精神也和鲶鱼术十分相配,这个人就是个T,百折不挠,一条道走到黑,不给长生药就是不行,谁也不行,大有非洲平头哥的架势,虽然本事低微,但士气不低。
不过话说话来,虫怪要是再给他一下,刘黑塔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了,不是他多么勇猛,是天虫在利用他,看来虫怪只要伸手去攻击旁人,就是破绽口,攻击力越强,留出的破绽就越大,也就会被天虫的月光圈灼烧一下。
靠着天虫,赵黑塔能够逃离,这已经很不错了,煞气的伤鸿蒙老道就受过,隔着八步打灯,鸿蒙老道都昏迷了一天才完全醒过来,鲶鱼术道门之中,就有复原术这部分,要不然赵黑塔不能这么活蹦乱跳的。鲶鱼术真的很贴切,一方面,鲶鱼是可以在很脏的水中生活,吃很多脏东西,可是自己绝不会出现病症,说明有自我修复功能。第二,鲶鱼真的很滑不好抓。
赵黑塔把这两点都占全了。
虫怪后退之后,天虫又移动月光圈去罩他,照上之后,虫怪忍住痛苦,忽然仰头看向月亮,从口中喷出一股巨大的煞气,射向月亮。
天虫始料未及,那月亮被煞气束攻击之下,忽然变红,天虫立即口吐清气,射向月亮,以防止变红,刹那间,那月亮变作一半红,一半白。
虫怪猛然用力,那月亮轰隆一声炸了,天虫在地上被震的翻了好几个跟头。嘴角流出月白色的血液来。我心中暗忖,天虫能胜北极虫母不假,但打不过虫怪这个合体。
虫怪也不敢对天虫赶尽杀绝,向我和林慕蝉奔来,速度奇怪,一眼望去,只是一道黑影。
情急之下,我用身体挡在林慕蝉面前,高声喝道:你冲我来!
虫怪忽然停住,惊讶的望着我:你给我闪开?
我摇头道:不!我先死,林慕蝉才能死!
虫怪一如遇见韦绿时那样,怯懦了起来,往后退一步说道:你闪开不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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