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天青日丽下的旷野下,一只沐浴阳光的狮子,优雅,懒洋,即使一身狼狈不堪的污衣也掩饰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英俊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线条分明,流畅美好到令人极度嫉妒造物主对他的偏爱。
“我比他帅吗?”男子微挑双眉,临风洒然问道。
宁小葵鸡啄米点头,“绝对可以甩开那个家伙十条街!”
马宁立即脸黑。
“那你要我了?”男子问道。
呃,宁小葵有些苦瓜脸,她刚那句话是受了马宁的刺激,现在真要带他回宫,别说不符合宫规,大祭司知道了也绝不允许,弄不好他还有生命危险。
“我竟以为你和别的女子不同,却原来也不过是个骗子!”男子的眸瞬间冷若冰霜,那不屑的讥诮如刀片凌厉一刀割过宁小葵的心脏。然后他转身,虽然步履不稳,却依然走得潇洒。
宁小葵低下头,指尖相对,有些委屈,更多的是无奈。她一向最受不得别人的蔑视,但今天,真的没有办法。
眼睛歉然地看着那男子远踏而去,挺如青松的背影,宁小葵的心抓狂痛痒,却又如隔着靴子无法挠般的难受。
哇——男子没走出多远随即又喷出一口血,身子直直扑倒在地,寂然不再动。
宁小葵眼一跳,不由自主跑过去,发现他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已然昏死过去。看来,伤太重,终于撑不过去了。
“喂,醒醒,醒醒。”她推他,不动。
宁小葵抓耳挠腮,囧起脸来。
“喂,你过来,把他背起来。”她忽然指着马宁的一个随从吩咐道。
“你真想把他带回宫啊,不行,大祭司知道了会削死我的!”马宁叫道。
“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啊,他受了重伤!”宁小葵反驳道。
“那是他的事。皇宫不是收容所,阿猫阿狗都可以进。”马宁不客气道。
宁小葵不爽了,“我也是阿猫,我今儿就带只阿狗进去了怎么着?”
“你,你这女人,冥顽不化啊!”马宁真急了,这下坏菜了,宁小葵真带回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他今后日子可就难过了。
马宁的不爽就是宁小葵的爽点。宁小葵当即拍板,她在宫中势单力薄,找个保镖之类的充充场面很重要,而且那家伙颜值高,带得出去,倍有面子,气气大祭司也不错。
马宁的手下见马宁不同意便不敢出来背。宁小葵一恼火,呸一声,上前一把拉下一个兵,那个兵不提防砸了个屁股蹲,龇牙咧嘴,却不敢言。
牵过马,将那男子弄上马背驮着,她自己不会骑马,准备牵着走,刚启了一步,有人拉住了她的缰绳。
“你想打架吗?”宁小葵冷冷盯着马宁道。
“你若执意如此,那也只能打了。”马宁耸耸肩无奈道。
“好,你们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宁小葵翻了翻白眼,她一向气势上绝不输于别人。
“我是那种无耻的人吗?”马宁露齿一笑,“来, 我们找个空地,结结实实干一架,我输了你带他入宫,我赢了,不好意思,你得听我的。”
“呸,打就打,不过你是男人,你得让我三招!”宁小葵不傻,马宁这块硬骨头,她可不一定啃得动,先占点小便宜再说。
这女人,有的时候傻哼哼的,有的时候还贼精,马宁一昂头,“让你三招就三招!”
就在这时,大道边一骑急速而来,须臾就到了身边,马上人匆匆跳下,抱拳跪地,道:“马统领,半个时辰前天牢发生暴动……”
马宁一怔,“天牢暴动?”天牢一向固若金汤,从未发生过异动,今日会突然暴动,实在出乎意料。而且他任中尉军之职,保护京畿安全的,天牢出事他是要担责任的。
当下也问清情况,弃了宁小葵,一个纵身跃上马背,一拍马臀,想急切赶往,不料马一个昂身,却没有冲出去。他回头一看,哭笑不得,宁小葵那臭丫头居然一把拖住了马尾巴。
“你做什么!”这死丫头要干嘛,自己要去干正经事去了,没工夫跟她扯皮了,不知道吗?
“带我一起去!”宁小葵面容沉敛如水,一字一字道,再无半点嬉皮。
“你原来还是关心他的是不是?”马宁挑眉一笑,天牢暴动有什么好去看的,自然是因为天牢里有个小侯爷。
“呸,姑奶奶去看热闹不行啊!”宁小葵扯皮道。
“行啊,带你去可以,不过你得说句好听的。”马宁嘿嘿一笑道。
尼玛,这简直是趁火打劫!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好说,做白日梦!
宁小葵谑冷地一勾唇,用力一扯马尾,马宁只觉身后一沉,一个玲珑的身躯靠了上来,随即腰中一热,一双柔韧而有力的手搭了上来,“走!”
微波起澜,马宁没来由地心一颤,“喂,喂,男女授受不亲啊……”
“亲你妹,架——”宁小葵切了一声,用力一拍马臀,马急冲出去。
马宁身子往后用力一仰,差点摔下,“哎呀,臭小妞,你怎么连个招呼不打……唔……”温热的女子躯体忽然触碰他坚实的后背,他后背一下着了火,身子竟有种异样的感觉,把余下的话语一下子吞了回去。
那个被拉下来的兵,见众人跟随着马宁去了,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又跳上载着男子的马,也跟了上去。
天牢其实就是刑部天字号牢房,专门关押犯罪的官员和皇亲国戚的。
还没到牢房,一路上就看到一队一队严阵以待的兵丁向刑部方向奔赴。铁甲凯衣,刀剑枪戟,寒光闪烁,气氛十分紧张。
马宁一马当先,拍马冲至刑部。刑部外围已经厚厚如水围着一层刀剑出鞘的兵丁,马宁下马,待要进入,遭到兵丁阻拦。马宁亮了一下腰牌,士兵立即收了武器退让。
“里面情况怎么样?”马宁问。
“回统领,暴乱刚刚平息,大祭司奉太后之命正在善后!”
呃,马宁摸了摸鼻子,来晚了,本来还想大干一场呢。正想着,人影一闪,眼角余光已瞧见宁小葵奔进了刑部。
“喂,月小妞……”他叫她,待要追,有兵丁却叫住了他,“马统领……”
天牢内,血迹未干,尸首犹在,粗大的圆木制成的牢房栅栏上,刀斧痕迹宛然,一切显示半个时辰前这里爆发了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宁小葵一具一具翻看尸体,奔跑在一间一间洞开的牢房内,鬼白着一张脸。
“原来你这么在乎他!”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妖孽的男声,阴如鬼魅。
宁小葵吓得一抖,霍然回身。
大祭司站在鲜血蜿蜒,尸身可怖的画面内,依然那般白衣如雪,高贵清华。他的眸妖亮如星,缠绕如藤,透过飘着淡淡的血腥气的空气,投注在宁小葵脸上。
“我只是不希望他死罢了。”宁小葵冷冷道。
“哦?那我告诉你,他没死,他在平息暴动时还立了功,他很快就会出狱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听到这些。”大祭司语气说得云淡风轻,但莫名地却让人起寒栗。
心莫名安定下来,心情开始好了,宁小葵扯了一下嘴角,“你说我很开心就很开心喽!”说着,她故意撞开大祭司,施施然而去。
“昨夜去哪了?”身后再次传来大祭司的问话。
“你是我老公吗,干嘛要向你汇报我的行踪。”宁小葵没好气道。
“老公?”大祭司将这两字暧昧地在口中咀嚼,打圈,“那是什么?”
擦,宁小葵怎么都感觉对方在占她便宜,怒了,有些耍弄他一番,嘿嘿一笑,道:“老公就是公公,公公就太监喽,你懂的。”
大祭司嗤然一笑,也不生气,这丫头就是这点让人抓狂又可爱,她不想说的事,她不想承认的事,总有匪夷所思的话来搪塞你,甚至戏弄你。
“听说你方才为了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要跟马宁打架?”大祭司挑眉问道。
马宁这个告状精!宁小葵心内啐了一口,眉毛一扬,“哦?你见过他了?是不是很帅,可以甩开马宁十条街?”一边兴致勃勃谈论,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大祭司微笑,眸若玄玉。
“切,他可花了我一颗祖母绿的价呢,以后他就是我的保镖了,你们都别想欺负我了!”宁小葵昂起傲娇的头颅,哼哼道。
“祖母绿?”大祭司皱眉,“你哪来的祖母绿?”忽然想起什么来,瞬间哭笑不得,“你该不会是把黄金权杖上的那颗祖母绿给抠下来了吧?”
“恩啊,过些日子,我打算再切点金子下来,置点家业。”宁小葵摇头晃脑道。
大祭司满头黑线,“你要钱我给你,别动那权杖。那是你神女身份的象征。”
“行啊,先给我一万。”宁小葵狮子大开口,向他伸出手。
“好,晚间我派人给你送去。”大祭司点头道。
呃,这么多钱居然连个囫囵都没打,嘿嘿,不错啊,这男人以后可以当取款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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