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了收手,以为季天青会松开我,但是他没有。
他沉静的挡在我面前,这一瞬间我心真的好疼,疼自己和潘航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疼挡在我面前这个男人又不可能给我未来。
“你拽着我老婆干什么?”潘航将手里的章鱼烧直接朝季天青砸了过来,被季天青躲开了。
我想挡去季天青面前,不管能不能和潘航解释,至少不能让他们真的发生冲突,但是季天青没让我如愿,他依旧将我挡在身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潘航已经气急败坏,他醋性其实一直都很大。
“崔洋洋,你他妈的给我一个解释,怎么回事!”潘航对着我咆哮,我怕的想哭。
“这位先生,不管她是你什么人,你将她非法拘禁在屋里就不对,房间天然气如果泄露了,亦或者发生了火灾,出了人命你负责么?”季天青的语气听不出波澜。
“我和我老婆的事,你算老几,操\你\妈的,轮得着你管么?”潘航说着已经到了我身边,扯住我另一只手,将我往他身边拽。
嘭的一声,潘航一个趔趄,我震惊的看着季天青,他眼神中闪着阴冷,未等潘航反应过来,他就又是一拳,将潘航鼻子直接打出血了。
“轮不着我管,你也先学会说人话了再和我说话。”
潘航狼狈的朝着季天青冲了过来,结果他刚拽住季天青的衣服,就被一下子又甩的老远。
季天青的袖子被撕扯坏了。
楼上的警察这时候也下来了,看到这样的情况赶忙阻隔了两个人,潘航像只愤怒的狮子一样瞪着我,季天青依然没有松开我的手。
最终,还是我自己将他的手推开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季天青会对潘航动手,也没想到,这还只是一个前奏。
“怎么回事?”警察询问情况,潘航指着我说:“这是我老婆,这人是谁我不知道,我出去给我老婆买吃的,他就将我老婆从家里拖出来了,你们说这事儿怎么处理!”
警察望着季天青,本来因为他误报警就对他有些不爽,这下子看着他的表情更不爽了。
季天青也不解释,只是看着我,表情高深的难以揣测。
“没什么事儿就散了,我们也不想把你们带到局里去,小伙子控制好情绪,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不要的话这件事就算了,闹下去街坊邻里之间的影响也不好。”警察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估计觉得季天青这样的人来头不小,不惹为妙。
潘航扑过来,拉着我就走,我被他拖着手腕都快脱臼了,我用力甩他,他终是忍不住了,回手直接扯住了我的头发,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眼见着就要打下来。
季天青当着警察的面将潘航一脚直接踹的撞在了不远处的垃圾箱上,垃圾箱倒了,他差点就砸进一堆垃圾。
警察这时候也不能不插手了,两个人直接将季天青拧住,还有一个去控制了潘航,管事儿的那个直接发飙了:“给脸不要脸,都带走!”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来警察局,潘航满脸都是血,一路上不停的骂季天青,季天青则是沉默的不说话,到了警察局之后打了几个电话。
我茫然的坐着做笔录,人家问我一句我答一句,到最后那警察说了句:“你和季天青什么关系?”
我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
“个人作风问题现在多了,你至于找个外面的男人来打你老公么?这就过分了。”警察说罢走了。
我想问问他们那两个人怎么样了,但是没人理会我。
半个小时后,季天青过来了,看到我,将我直接抱在了怀里。
我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没事了,走吧。”
我想问他很多话,可他看样子也不想解释,只是这一次带着我出门的时候,没有再牵着我的手。
我可能真的太过敏感了,很多小细节都能直接影响我的心情。
我没见到潘航,可我也知道不能问季天青,潘航怎么办。
出了警局大门,季天青先停下来的,我绕过他才看到他看到的景象。
潘航站在路边,一个女人正用湿巾帮他擦脸上的血,一边擦一边自己擦眼泪。
这女人穿着小白鞋,蓝白条纹的棉质长裙,很瘦,很森系,两个人的动作,暧昧到不管谁看到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察觉到我和季天青,潘航和那女人同时回过头,那女人微眯着眼睛瞪着我,满脸的怒气。
薛梦格,果然是她。
“真是没想到啊,小绵羊也学会找大灰狼保护了,崔洋洋,你不是很爱潘航么?就是这么爱的啊?”薛梦格明显控制不住情绪,朝着我要来,被潘航拉住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笑了一声,贼喊抓贼,都是道德沦陷的人,却被他们先一步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你要不要脸,找外面的姘头打潘航?”薛梦格瞪着季天青,可能出于嫉妒,她语言更刻薄:“看不出来你人模狗样的,喜欢勾别人的老婆啊?”
我不是善于吵架的人,可我真的想骂她,季天青拦住了我。
他这一动作,潘航本来没什么动静,突然将薛梦格搂住拉进了怀里。
我的心又抽了一下。
薛梦格拍拍潘航的后背,像是安慰孩子一样的说:“现在知道我好了?”
我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人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不管潘航是故意的也好,不是故意也罢,此时此刻开始,我和他过往种种,都烟消云散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这般孤立无援,直到我的手腕又一次被拉住,我怔愣的看向身边的男人,他高大英俊,面色平静,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浅淡的笑了笑说:“走吧。”
没有多余的话,他就这样带着我走,我不敢回头,不知道潘航在我身后会是什么表情,可我听到了薛梦格嘲笑的声音。
“你还对我说觉得特别对不起她,你口中的小绵羊早就让你头顶绿出了一片天。”
我即将走到街角时,我听到潘航怒吼了一声:“崔洋洋,我他妈的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季天青突然停下了,低头看着我,轻声对我说:“接下来我说的每句话,你都不要当真。”
他拉着我重新走回了潘航的身边,郑重的望着他说:“不需要你原谅,你尽快和崔洋洋离婚,她,我娶。”
薛梦格震惊的看着季天青,潘航则完全傻了。
季天青脱了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轻搂着我,就好像怕潘航心死不透一样的继续说:“希望你加快速度,我看你们俩也挺急着凑一起的,所以就彼此成全吧。”
我就像是石化了的雕像一样被季天青带上了出租车。
他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捂住眼睛,沉默的整理着情绪,我以为他会带我回凯悦去,谁想到他对司机说了句:“去机场。”
我茫然的看向他,他面无表情,又对司机说:“还是先去趟洪阳璐。”
我租的房子就在洪阳璐。
他回头望着我:“去拿你的证件,我带你去深圳,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得尽快注射阻断针。”
我低头看着手里已经被我揉的很烂的纸,这团纸就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糟透了。
“对不起,刚才说了那样的话……”
我打断了他,用力摇摇头说:“不用解释,我不会当真的。”
“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几乎任性的替我判了婚姻死刑,我该谢谢他还是该为未来纠结,已经搞不清楚了。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当你是的我朋友,在你重新开始新生活以前,我会为你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
他将纸团拿走,重新给了我一张,拍拍我的肩膀说:“用首歌的歌词来安慰你,放下了才有下一个起\点。”
就是这样的凑巧,司机车上的电台里刚好放起了这首歌,本多RURU的《蓝色山手线》。
我越听心越疼,终是忍不住捂着脸大哭了起来,季天青搂着我,让我靠在他身上,让我不至于无依无靠。
可现实是,我这次真的无依无靠了。
到机场太晚,已经没有当日的机票了,季天青带我住在机场的宾馆里,从我们往机场去的路上他就接了好几个电话,白天对他凶的那个警察,说是要亲自来给他道歉。
“你今天给谁打的电话,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浅淡的忘了我一眼说:“市长。”
我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他敲了我脑袋一下:“说了,不要探究我的生活。”
我想问为什么,但是那不也是探究么?
可他却好心的解释给我挺:“因为我怕我的生活会吓着你。”
“季先生,为什么呢?”我小声问他,他不太理解我的意思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呢?”
“不为什么,缘分吧。”
这样的解释,也算是对我和他的关系最圆满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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