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和季天青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没有做。
他靠在床头忙自己的事,可能是怕我无聊,还为我手机上下了几款游戏。
“我们公司新开发的,这种益智类和养成类的比较适合你玩,喜欢玩的话我给你开绝对VIP通道。”他说的很轻松,怕我躺着玩不舒服,还为我又加了个枕头。
我睡着的时候他还在忙,飞机是早晨八点钟的,天还黑着我就觉得腹部暖暖的,醒来发现他已经醒了,将手盖在我小腹上,时不时用食指拨拨我的肚脐。
他见我翻身就开了床头灯,目光迥然的看着我。
邀请的意思。
我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他趁势俯身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他弄的痒,接着他就强势的覆上了我,我伸手想关灯,毕竟之前我和他在宾馆的时候,基本是不开灯的,我怕看到他的表情,觉得自己会特别不好意思。
“不要关灯。”他拉住我的手,低头平静的望着我说:“我想好好看看你。”
我有些紧张的咬住下嘴唇,他邪魅一笑,也跟着咬住了我的嘴唇,咬的我都快喘不过气了,他才在我耳边撩拨的说了句:“你别咬自己,不然我会想吃了你。”
可他分明已经吃了。
我突然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就干脆不要什么底线了,我不求和他有未来,只求能有当下。
我没坐过飞机,进了机场很迷茫,季天青带着我办了登机手续,飞机有些延误,候机的时候我都不敢坐在他身边。
他虽然衣袖被拽的有些开线,可整个人是神采奕奕的,在他身边我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妇女,画风格格不入的。
察觉到我扭捏着想挪着和他间隔一个座位,他停下手里忙的事看向我说:“你的座位上有仙人掌么?”
我听到他的话停止了扭动,低下头安稳坐好,结果他接着就又说了一句:“要不然就是我早上用力过猛了。”
我脸唰的就红了,瞪向他,他看起来这么正经一个人,怎么就能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来?
他也望了我一眼,笑了笑,笑容居然有点欠抽。
“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我小声质问他,他清清嗓子故意在忙,不理我。
无聊就玩游戏,结果我发现,他给我下载的游戏还真的挺好玩的。
我们的座位在头等舱,我唯唯诺诺,遇到特别热情的空乘人员,恨不得也对她们鞠躬,季天青则特别高雅,只是礼貌的点点头。
我发现他在公开场合是戴墨镜的,不知道是不是怕有人认出他来。
上了飞机之后他准备了眼罩,顺便将我的座位放倒,也用眼罩糊住了我的眼睛。
“要飞将近三小时,睡一会儿吧。”
飞机起飞前加速的时候我紧张的要命,接着一升空我感觉浑身都不对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晕机,可我真的觉得特别害怕。
季天青和我换了位置,不让我继续坐在窗边,为我要了一杯红酒,我喝了几口之后躺下,耳朵上又被他罩了个耳机,舒缓的音乐传来,在酒力的作用下,我紧张的情绪真的舒缓了许多,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睡,连个梦都没有,到醒来时,飞机已经落地了。
他定了carservice,司机将我们直接载到了预定好的宾馆,看样子他也经常来这里出差,宾馆经理明显认识他。
“你是在上海长大的孩子么?怎么觉得你哪儿都没去过,对大城市一无所知的?”季天青和我回到房间之后问我。
我点头说:“是,但是我不怎么去上海市内玩,高中以前都一心学习,大学不是在上海上的。”
“崇明岛还是金山区的?”
“崇明岛。”
他轻笑着说:“那儿风景不错,我们公司在那里有一处度假山庄。”
我知道他想和我聊关于上海的事,可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那是一个我回不去的城市,我父母都不要我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是说从这边治疗结束之后,有什么打算?”他点了支烟问我,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城市,越是繁华,对外来人的接受程度就越低。
“找一个二线或者三线城市生活吧,大城市生活水平太高,我又没什么特殊技能,活不下来的。”我说。
季天青的电话响了,他说了几句之后挂断对我说:“现在就可以去医院了,你先去做一个全身检查,然后按医生的要求进行治疗。”
季天青安排我住在第二人民医院,家庭病房,其实我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治疗,医生对我说要早晨空腹采血,并且进行一系列的全身综合检查。
这期间,季天青回上海去了,他告诉我,周末会来看我。
阻断针是我住进来第二天注射的,医生说我注射的已经有些晚了,这样原来两个孩子的抗原在我身体中产生了堆积,要看情况过段时间加强注射第二针。
我的体检报告也全部都出来了,除了血型问题,别的都很好。
就在我等待季天青周末来的时候,我的主治大夫濮医生来病房找我,并且给了我一个选择。
濮医生是特殊血型研究领域的精英,很和善,三十多岁,他和季天青好像还认识。
“崔小姐,您身体是非常健康的,第二针阻断安排在三个月以后,加强的时候来注射一下就行。”
“谢谢您。”
“RH阴性血其实在国外比较常见,只是亚洲人种少见一些而已,尤其是AB血型的,就更少见了。”
他翻着病历,接着对我说:“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做这方面的志愿者。”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浅笑着说:“也不能算是志愿者,其实是有偿的,因为血型罕见,所以每当有这样血型的患者,我们都会做详细的记录,因为毕竟罕见血型的患者也是会生病的。”
我问他:“志愿者,是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现在有一位和您相同血型的尿毒症患者,已经要每周透析三次了,但是病情还是有继续严重的趋势,所以就需要定期换血,但是患者这样特殊的血型,想换血就必须有固定的供体。”
我分析着他的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濮医生继续说:“当然,这都是自愿的,愿意支持这样医疗治疗的患者我们都称为志愿者,但是每次供血都是有偿的,毕竟要抽掉你体内三分之一的血,你需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恢复后,可能就会有下一次供血需求了。”
三分之一的血,我是没有概念的,可听起来好像也是很厉害了。
“所以,每一次供血,会有营养以及健康补偿,一次大概能有四五万吧,能这样维持的患者,钱财都不是问题。”
我有些愣的看着他,四五万,差不多正常工作一年的收入了。
“每次供血之间有多久的间隔?”我问他,他显然有些激动的看着我文:“您有这方面的意愿么?”
“我可以考虑。”
“每次大概三个月左右,不一定,看病情恶化情况,如果病人恶化的比较快,就需要缩短时间,抽去三分之一血的最快恢复时间是28天,不过正常情况下,献血600cc以上,我们半年内都是不允许再抽血的。”
也就是说,其实也是靠玩命赚钱的一种模式。
“那病人如果低于28天就恶化了呢?”
他倒是没有否决我这种想法,看来是有可能出现的。
“所以供体特别稀缺,我手里这个病人她现在有两个供体,其中一个供了一年多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够健康,所以现在有些撑不住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好,我会考虑的,尽快给您答复。”
濮医生走后,我躺下来,看着手机上一个又一个叠上去的未接,潘航像是疯了一样的不停打我的电话。
我真的觉得特别累,总是要结束的,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迅速的结束,如果拖的时间久了,总觉得心里不安,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打了阻断针之后反应比较大,我出现了头晕惊厥的现象,按理说不应该的,濮医生说我体质可能更特殊一些,所以要继续留院观察。
周五晚上,季天青来了,捧着一束浅粉色的鸢尾花。
我没有告诉他濮医生的建议,但其实我差不多已经自己做了决定,接受成为志愿者的请求,至少每次四五万的收入,能让我安逸的活下来了。
“周末可以问医生请假带你出去逛逛,你想去哪儿?”他问我。
我其实对旅行没任何概念,对陌生城市也没有什么好奇心,只是我心真的很乱,潘航的电话每天还是一百多个,不厌其烦,我实在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随意吧,去哪儿逛逛都行,只要能到处走走。”
季天青并没有带我去什么旅行景点,他其实是个挺喜欢安静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闲暇时光能在很出色的咖啡店里泡一下午。
我觉得他活的无比小资,这样的生活以前离我太远。
去的咖啡店名字很特别,叫猫BUS咖啡店,一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季天青告诉我,宫崎骏的动画《龙猫》里就有这样一个猫BUS。
“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娘人很好,你可以准备一个记事本,心烦了就来这里,将烦恼写在记事本里。”季天青从我们不远处的书架上拿来几个新本子,摆在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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