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笑声,楚斯年心里一阵发毛,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有些反常的小女人身上。
她走的很缓慢,步履平稳,让楚斯年以为自己刚才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直到她走下路基,蓦地抬头,他以为她是要伸手去拦出租车的,结果径直急速朝着马路中间走去……
“盛夏——”
楚斯年黑眸一紧,俊脸一阵黑白交加,扬声大吼的同时最大限度的迈着长腿朝着尔莎冲了过去,在急速行驶的车子即将撞上尔莎的一瞬间,楚斯年抱着她一个华丽的转身,车子擦着他的衣服而过。
“你这是要干什么?” 惊魂未定的楚斯年看着面如表情冷若冰霜的小女人厉声喝问道。
天呐,刚刚若是他反应的完了一秒,难道还要让他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谁让你救我了,谁让你救了?放开我!”尔莎盈满泪水的通红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楚斯年,憋在胸口的闷痛终于爆发出来,情绪激动的在楚斯年怀里挣扎着,嘶吼着。
“盛夏……夏夏……冷静一点,好吗?”
楚斯年觉察到自己刚刚对她嘶声大吼了,深邃的黑眸深深的望着悲痛欲绝的小女人,胸腔胀满了疼惜,略显沙哑的嗓音透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哀求。
“放开我!我又不认识你,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我不想活了,我要去死,我要去陪我的雷昂!放开我!放开我!!” 尔莎的情绪反而更加激动起来。
我要去死……
我要去陪我的雷昂……
你去陪雷昂……那我呢……
现在的小女人无法接受雷昂的死,就如同他当年无法接受她离去的事实一样,那种万念俱灰想轻生的念头他比谁都深有体会。
那是因为他爱她,所以接受不了她的离开……
那么盛夏想寻死,是因为她爱雷昂吗?
她爱的人明明是他,怎么可以在短短的五年内移情别恋呢?
楚斯年额头的青筋一颤,黑眸半眯着从缝隙的迸射出深浓的哀痛,很没底气的问了一句:“那我怎么办?”
脱口而出后,他也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你死了我怎么办?’, 还是‘你爱的人变成了他,那我怎么办?’,也可能两者都有吧。
闻声,尔莎蓦地停止挣扎,下意识的抬眸望向楚斯年,竟从他深邃的黑眸中发现一抹哀求来,他这是在求她吗?
他也有求人的时候?
心底有一丝块感快速的蔓延而开,尔莎惊愕的表情瞬时转化成篾然的神情,鬼使神差的冷冷说道——
“那你也去死吧!”
那你也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她凌厉嗜血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缠绕在他的头顶,楚斯年的俊脸瞬间失去血色,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被她这句魔咒念炸了,那种灭顶的痛楚让他真想按照她的话,直接跑过去站在马路中央被车撞,最后再和她的话一起被碾压成粉碎。
趁楚斯年僵住的时候,尔莎一下子将他推开,一脸决然的朝着马路中央走去——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和他在一起?我可没高尚到去安葬自己的情敌,不过……你是我的,不管你是生是死都只能和我在一起。”楚斯年黑眸危险的一眯,冲着小女人纤瘦的背影阴森森的吐字。
可不是,五年前以为她死了,所以他迁墓的时候,专门选择了双穴墓,和‘她’睡在一起的只能是他。
这就是他的态度!
尔莎蓦地顿住脚步,小脸一阵青白交加,捧着骨灰盒的双手不受控制的用力,直到指关节因血流不同而泛白。
我可没高尚到去安葬自己的情敌……
不管你是生是死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的意思是,就算她追随雷昂而去,他都不会让他们在一起,对吗?
这个人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嚣张霸道让人切齿,可是他别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乖巧听话不敢违背他命令的盛夏,她现在是尔莎,是经历过各种磨难将生死置之度外尔莎!
很快,尔莎神色回复如常,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去,而且这一次的步态比之前坚定了千万倍。
他要她的尸体那就让他拿去吧,她和雷昂本来就像是大海中的孤帆漂泊无定,所以他们才不会介意死后尸体是不是魂飞魄散。
楚斯年急了,原本灰白的俊脸现在黑青一片,心脏一下子悬在嗓子眼,情急之下语速极快——
“你死了你母亲怎么办,你这么做对的起生你养你的她吗?”
这一句不但阻止了尔莎继续往前的坚定步伐,而且让她缓缓的转过身来,已经泛红的双眼再一次蓄满泪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凝睇着他。
楚斯年稍稍松了一口气,一边不动声色缓缓的靠近靠近车道的小女人,一边压着嗓子继续蛊惑道:“她每天都想着你念着你,你就不想回到她的身边吗?你知道你不在她身边的这几年她的头发白了多少吗?”
尔莎的泪水奔涌而出,她怎么会不想妈妈,在国外漂泊的这五年,没有一天不思念妈妈的,可是她是个t国除了名的死刑犯,还有踏入故土回到妈妈身边的可能吗?
趁着小女人沉浸在对母亲思念之中,楚斯年长臂一伸,一把将小女人揽到人行道边,低哑魅惑的嗓音响在小女人的头顶:“跟我回国吧,回去见你的母亲。”
可以吗?她还可以回到母亲的身边吗?
尔莎闻声缓缓的抬起头来,泫然若滴的小脸仰望着眉眼深情的楚斯年,樱唇耸动了下,对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还能相信这个男人的话吗?这个男人的话还能相信吗?
五年前就是太相信他的话,才被他送进了监狱,若不是母亲救了她,恐怕这会儿都已经成为灰烬或者化作一对白骨了。
所以,这一次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的。
楚斯年知道小女人根本就不会相信他的承诺,心里咒骂自己活该的同时,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你也不能去死,你得活着,只有活着这辈子才有可能和你母亲相聚,活着才会有希望。”
活着才会有希望……
她不愿相信楚斯年说的每一个字,可是这句话的确让她放弃了寻死的念头,她说的很对,只要她和母亲都还活着,就有和母亲团聚的一线希望,而她死了就彻彻底底的没有可能了。
看着小女人脸上求死的决然神色全部消散,表情木讷,楚斯年继续说道:“我马上带你回国。”
说罢,也不管小女人听没听进去,长臂一伸,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身边,打开车门,拉着小女人便坐进了车里。
等尔莎反应过来,出租车已经匀速的行驶在公路上,转眸睨了一眼身边男人立体的侧脸,不由得腹诽道,五年了他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时间为什么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呢?
而她,让他还能认得出来,真不知道该感激时间老人对她的眷顾,还是该咒骂岁月对她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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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驻q国大使馆的最高领导楚斯年来说给尔莎办理一张长期定居在t国的护照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当天下午就订好了俩人飞回t国的机票,只可惜航班要等到第二天下午。
当尔莎结果楚斯年递给她的护照和机票时,那种激动地心情无法言喻,热泪盈眶,模糊的视线下将护照和机票认认真真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
却发现护照和机票上写的名字不是盛夏而是尔莎。
心里快速的划过一丝失落,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楚斯年看着小女人仔细翻看护照的样子,心底泛起一抹苦涩,她还是不肯相信他,只是这个傻女人也不动脑子想想,以他的身份还用得着办、假、证么?
看着小女人清冷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抹久违的笑靥,楚斯年便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找个地方将他的骨灰……”
话说了一半,就被小女人抬眸射来的眼刀子堵了回去。
“他是我丈夫,我走哪都会带着他的!”尔莎冷睨着他,语气坚定地像是在警告楚斯年,‘你在说一遍试试!’。
楚斯年刀削斧凿的俊脸瞬时被浓浓的失落笼罩,听话的抿紧唇瓣,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却慑于小女人的威严,缓缓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小女人像是故意气他一般,扔下护照和机票,从沙发里起来,绕过他径直走到雷昂的骨灰盒面前,面目深情的注视着骨灰盒上的照片,一边用手抚摸着盒顶,一边柔情似水的说——
“雷昂……我带着你会我的故乡,我来给你一个安定的家……”
楚斯年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女人的背影,死咬着牙根隐忍着想要将那个惹人厌烦的骨灰盒扔进垃圾桶的冲动,俊脸黑压压的一片,在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的都隐忍不住时,转身气急败坏的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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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评论区的留言……哎,啥话也不说了,二雨用行动告诉大家吧!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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