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开始患失眠症了。——费雷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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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初其实没有像秦南想象的那么能睡,实际上自从烧退了以后,她的大脑始终处于高速运转的混乱思维状态,但是因为秦南陪着她,她又不好影响老妈的休息,所以夜里干脆就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晓川来的时候,秦南以为她在睡觉,也就没叫她,彼时若初正在双眼瞪着天花板,再想以后要怎么和爹地相处。
晚饭的时候,没等秦南上来端给她,若初主动下了楼,气色就没办法了,但是若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态自若,好让家里人放心。
“若若,你下午睡觉的时候,爹地过来看你,我看你刚睡着,就没叫你。”秦南仔细观察着若初,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出一些有关她情绪的蛛丝马迹,当妈的就是这样,秦北告诉她女儿长大了,不用操心了,但有时候就是板不住操心。
“哦,妈,晚上你不用陪我了,我没事,自己睡就可以。”若初哑着嗓子说道,她的体质是只要一生病,扁桃体立马会肿起来。
“也好,不过你在家再休息两天吧。”秦南说。
“哦。”若初低头答应了一声。
吃过饭,若初仍是无精打采地上楼去了。
“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袁静淑皱了皱眉,“你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南看了看秦北,袁静淑所担心的也正是她担心的,只是,不知道要不要听秦北的话,真的不去过问。
“妈,没事,若初这个孩子有主见,即使有什么事也能处理好,况且她也长大了,不必担心。”秦北笑着宽慰了饭桌上的女人几句,他又何尝不担心,但是,他相信,父母的信任比直接插手更是对子女最大的鼓励和无条件的支持。
事实是,如果这个时候秦北或者秦南肯为若初指点一下方向的话,她是非常需要的。
我们的小公主,一路跳级智商超高的小公主,在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还是这么复杂,这么与众不同惊世骇俗的感情问题的时候,已经彻底完全的乱了阵脚,丧失了立场。她几次有冲动想要找老爸或者老妈谈一谈,只要他们给她指个方向,但是她不敢,她怕说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和爹地在一起了。
实际上若初心病的来源是一种对自己的极端否定和厌恶,越是优秀的孩子就越容易陷入这种情绪之中。因为一路长大,无论是家庭还是社会对他们的期望值很大,他们也就会无形中比其他同龄的孩子以更高的要求来约束自己,可是一旦他们发现自己做的不好,哪怕是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时,他们那种对自己的否定来的就更深刻和极端,此时的若初就是这样。
当她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也许已经爱上了自己的教父时,她对她自己充满了深深的鄙视,她觉得她玷污了爹地对她所有的好,她对不起爹地,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卢梭,尽管她从来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尽管这种爱来自于潜移默化不知不觉,尽管它来的突然,突然到她还没有任何准备就被这件事打倒。
可是这又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当你发现你已经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是谁,这就是幸福的感觉,不管有多么自责,不管这感情发生的多么不合情理,爱就是爱了。
于是,当痛苦和幸福交织,当你生命中第一次发现你可以为一个人纠结至此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开始患失眠症了。
而在另一个房子里,我们的男主人公又何尝不是如此,区别只在于,他还没有认清他的情感,或者说也不想主动的去认清什么。他只是知道,这个房子空空如也死气沉沉,触目所及,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还留着她的痕迹。
想要给自己做一顿晚饭,发现没有她从旁捣乱,自己跟本提不起那个兴致,也没有什么食欲,看看自己本来想切丝的胡萝卜变成了粗细不均的“火柴棍”,就这种水平还被那个丫头崇拜的不行,晓川不自觉地笑了笑,然后这笑就停留在了嘴角,如果被人看到应该是很像苦笑吧,将刀扔在一边,做好了又不想吃,何必费那个功夫。
客厅里,眼睛总是不听话地往那面手绘墙上瞟,遥控器在手里被不断地按来按去,一个频道停留的时间不超过1分钟,干脆扔掉遥控器,洗澡回房间睡觉,躺在床上,就是舍不得闭眼睛,因为天花板也是那个丫头的杰作,一狠心关灯,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明天,这丫头就该回来了吧。
第二天晓川时不时有意无意地路过若初的办公室,直到下午,才终于死心,不过下班时又充满了希望,没准她直接回家去了也说不定,于是按时下班去超市买了大包新鲜的东西,回到家里一看,还是自己早晨临走时的样子,没关系,也许晚一点会回来,晓川这样子告诉自己,并且充满信心地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子的菜,然后自己还像昨天一样,在客厅百无聊赖的等,终于等到晓川可以肯定若初今天是不会回来了,自己也没再动那满桌子的菜。
这一夜晓川是真的一点都没合眼,中途起来几次在客厅来回抽烟打转,他不想承认,但是却真的有些怕,怕那个丫头再也不回来了,那他自己也留不下去了,想想,也是自己大惊小怪,秦南都说了想让孩子在家休息几天养病,自己就这么沉不住气,也不过就几天没回来而已,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住的好好的?看来真的是老了,对人依赖感强了,实在不行就找晓晴住去,至少也是个伴。
早晨起来去上班,一路上大家打招呼的时候都唯唯诺诺的,杂志社早都传开了,因为这两天晓川一直没有好脸色,再加上若初两天没有出现,于是大家很自觉地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认定若初一定是和晓川发生了矛盾,在耍脾气才不来上班,而这两天谁也别撞在枪口上,谁撞上谁倒霉,不是已经有几个被毙稿的了吗?
早上开会的时候若初依然没有出现,晓川在会上将所有人的毛病挨个点了一遍,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然后宣布散会,自己第一个往会议室外面走,没想到迎面碰到正往里面赶的若初。
晓川停住脚步愣了一下,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旋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是若初瘦了一圈的小脸让他有点生气,不是在家养病吗?怎么养的面黄肌瘦的,还不如早点回来呢。
“啊,会开完了吗?对不起我迟到了。”若初咽了咽唾沫费力地说。
“哦,没什么大事,回头你看会议纪要就好了。那个,你抽空来一趟我办公室。”晓川说完低头侧身走了过去,心里开始哼起了小曲。
回到办公室,晓川等了一会,若初没有来,又等了一会,还没有来,于是沉不住气了,自己起身去若初的办公室。
若初正在处理这几天积压的事情,在家呆了两天,很多事情想通了,决定顺其自然,既然她不能说服自己不爱,那就这样吧,只要他幸福,她怎么都可以,她想祝福米歇尔和爹地,难道爱一个人不是只要那个人幸福就行了吗?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叫“我爱你,与你无关”吗,虽然这种胸怀看起来伟大,但不是深陷其中的人又何尝能体会到其中深藏的无奈。
现在的若初只想抓紧每一分钟在他身边的时间,做女儿也好,只要能让他快乐,如果爱一个人,不是以占有为目的的话,也许付出的人才不会觉得太辛苦,这感情也可以长久得多吧。
将手头亟待处理的事情做了一个了结,想要泡一杯咖啡,才想起老妈交代要喝也要喝她装在她包里的板蓝根,拿起杯子起身,看见爹地正站在门口,看到她注意到了他忙咳了两声。
“哦,亨伯特,有事?”若初的声音不含丝毫感情,毕竟办公室门开着,而门外人来人往的。
“嗯。”晓川走进若初的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若初小惊讶了一下,她是不在乎流言的,但爹地这动作也太明显了吧。
“米歇尔那天只是来洗个澡,之后她就离开了,并没有在家……在家……过夜……”晓川在揣摩着措辞,显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并不容易。
“哦……”若初点了点头,如果她当时就知道的话没准会舒服一点,但是现在她不在乎了,在哪里过夜不重要,和谁过夜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能否想得开。
晓川咽了咽唾沫,双手不自然地插到裤袋里又拿了出来,下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您就是找我说这件事?”若初想了想,见晓川没有继续说话,问道。
“不是,啊,也算是,我以为你不喜欢陌生人住我们家,我是说,我们合住的地方……。”晓川开始语无伦次,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女生面前这么沉不住气,还是一个小女生。
若初点了点头,“是,我是不喜欢陌生人住我们家,但是这不代表我不喜欢米歇尔。”这是若初最大的优点,就事论事。
“知道了,我会注意。”晓川看着若初的眼睛说,然后转身往外走,在手扶上门把手的时候,回头问了一句:“你会回家吧?”他相信若初能明白他指的是哪个家。
“当然,我们今晚继续pk厨艺,一定要赢一次的。”若初眨了眨眼睛。
“啊,好……”晓川答应了一声赶忙开门走了出去,于是今天提交上来的稿子全部一次性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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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了,还好赶在0点前发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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