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流感是从晋王城开始流行起来，**下令乐浪郡的医生增援带方，乐史在渤海下了同样的命令。

高继冲被告之要么从江华岛返回渤海，要么经由安东省山区赶到白山县。

高继冲原本想要硬闯带方，但是符金定告诉了一个好消息，就是她可能怀孕了。

“真的，我没骗你。”符金定很认真地伸出手腕。

高继冲只是稍微按了一些，就很确定这是喜脉。负责医疗的女卫有复检了一遍，再次确认。

高继冲有些愧疚地把她搂进了怀里：“对不起，我们坐船回去。”

符金定摇头：“走安东吧，我知道你不走一遍，就不安心。”

高继冲就愈发惭愧。因为自己太忽略这个妻子了。当年王婉容怀孕，还是他发现的。现在至少有一段时间了，高继冲完全没有把妻子的身体变化放在心上，甚至连检查一下都没有。

“对不起。”

因为四周都是人，符金定使劲推他：“做什么，松开。”

高继冲一笑，就把心放下了，半搂着妻子，挥手道：“我们走江华岛回渤海。剩下的路.......”

他看了一眼秦德裕和田浩。

两个人马上举手道：“我们走，一定把情况摸清楚，给您详细的报告。”

田浩道：“我想去带方，我有一个哥哥在晋王城，我想顺道去看看。”

秦德裕一笑：“那我就走安东。”

杨琏杵着拐杖道：“王爷，我想过段时间去山东。李运谁都能放过，我不能。”

扶着他的杨度马上兴奋了：“是吗，这么好玩的事情，带上我啊。”

高继冲看着两个人，杨度还是孩子，但杨琏目光坚定。

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直接牵着符金定的手扭头就走。

高继冲并不担心这些孩子，就算是自己不管，**也会管。

杨琏因为身体弱，不能去闯带方，所以跟在了秦德裕的背后。他虽然有心，但是基础还是差了一些，所以**同意他跟着秦德裕学习一段时间。

前往白山的山路上，杨琏指着身边的杨度摇头：“我以前认为自己再差，天资也是中上。现在看所有人中，我是最差的那个。特别是这个妖孽，和他比都没意思。”

杨度笑嘻嘻地道：“大哥这是认输了？”

“谁是你的大哥，我们隔了好几个祠堂。”

杨琏完全不想认这个兄弟，虽然是这个兄弟救了他，但是和他在一起就是伤自尊。

秦德裕好笑地看着一直斗嘴的兄弟俩，虽然杨琏总是被欺负的那个。

他的眼睛闪了一下才道：“你有挫折感也很正常。渤海王的学识才深不可测。**院长是多厉害的人物，当年可是举世闻名的状元。但是和王爷相比，可能也只是政务稍好一点而已。其他方面远远不如。”

一旁警戒的战士笑道：“你和谁比不行？和王爷比。如果不是政务和王妃拖着，王爷还是兵王，最好的士兵。”

秦德裕叹了口气：“可惜就是太看重感情。传说当年也是因......废政，现在直接带着王妃回去了。”

绘图的战士就沉着脸，放下了笔：“如果王爷不是这样的王爷，我们这些人可能不会跟他。”

他回过头：“如果王爷不顾王妃的生死，也不会在乎你们的生死。当年前王妃去世，正好遇到大疫，小水痘，比痘疹更加凶险。王爷是背着小郡主到了最前线，因为他见不得死人。那次所有的人都舍生忘死，连殷地来的祭司也只剩下几个人，窟悦圣女剩下了一半。”

他的眼里闪耀着寒光：“那些窟悦的圣女，到现在仍然对男子飞扬跋扈，却没有人怪她们。除了因为她们是女人以外，也因为当年她们做出了牺牲。渤海，很多政策，看起来十分严苛，但是只有渤海人才知道，这是王爷舍不得每一个人死。”

秦德裕坐正了身体，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听说过那次大疫。黄河以北尸横遍野。”

负责警戒的战士笑道：“渤海是死人了，但是大疫过后，渤海的人口没减，反而增长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那个战士一笑：“因为王爷在前线救人，多有的医生都全力以赴。辽国、大周、窟悦、女真被赶出来，逼上了绝境的人都往渤海跑啊。只要能爬到渤海就能活命，是你，你爬不爬？”

秦德裕沉默了。

杨琏笑道：“是我，我肯定爬。”

杨度哈哈一笑：“我不用爬了，那时候我也得了小水痘，没死，好了。按照《痘疹正义》里面的说法，我终身不会再得小水痘了。”

杨度把脸伸过来：“你看，脸疤痕都没有。”

杨度的脸上并非没有疤痕，而是疤痕很浅，加上他的肤质只不错，看不出来而已。

杨琏嫌弃地把他的脸推到一边：“所以祸害遗千年。”

杨琏和杨度的插话，也算是给秦德裕解围。不过从此之后，战士们就和秦德裕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在是当初那么融洽。

秦德裕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专心做事。

晚上休息的时候，杨琏就问杨度：“你来渤海要早一些，和渤海王很熟，他是一个什么人？”

杨度用一把特制的刀训练手指的力量，刀在他手上旋转的非常快。

“我啊，本来是想跟在渤海的士兵后面偷师。没想到被纯阳真人抓了。才知道，其实我再渤海，也并不能进入天才之列。也许你身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孩子，可能就比你学了几十年还要懂得多。”

杨度很认真地看着杨琏：“因为王爷把整个国家的财力物力都用来教育孩子了。他培养的天才多如牛毛。我们身前身后，潜伏在黑暗之中的那些士兵，相距甚远却能配合默契，每一个都可能是天才，是能考入大学的人物。”

杨度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我闹得欢吗？因为我如果不闹，我根本到不了王爷的眼睛里。你也知道啊，我们只是跟了王爷几个时辰，就得到了多少。”

杨琏楞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来。

杨度就凑过来：“你以为秦德裕不知道王爷在这些人心目中是什么地位？如果他不对王爷的政策提出反对意见，不去思考事情的利弊，并且讲出来，他不过是凝阳书院的普通弟子而已。凝阳书院内院的那些小屁孩，随便拉一个出来，能甩你几条街你信不信。”

杨琏苦笑着摇头。

确实，杨度和秦德裕都是一个类型的，自讨苦吃。不过也因为自讨苦吃，有分外刻苦，所以成长也是其它人比不上的。

杨琏就躺好，用手枕着头：“不过王爷所为确实能够获得人心。他不顾外面人的毁誉，也要派你去接我们。要知道大周，王爷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那是，差极了，就跟暴君一样。不过那又怎么样？王爷不在乎。这就是英雄。”

杨度崇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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