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觉得眼前的母女很是面善,乔家娘年纪应该不老,毕竟古代结婚都早,而自己这个大女儿也才十六而已,她这个娘能多大,晓晓猜不会超过三十五,在现代,这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阶段,成熟,妩媚,美丽,自信,但眼前的妇人却也两鬓苍苍,满脸风霜,莫一看上去说她六十都不为过,虽如此晓晓还是觉得面善,许是她这个身体本主的记忆也未可知。
至于她这个妹子,晓晓觉得是她与自己长得相像的缘故,这个妹妹虽面善,晓晓却不大喜欢她,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谁会喜欢一个对自己丈夫有明显企图心的女人,即使这女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一样。
即便如今晓晓并不觉得自己跟小白之间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毕竟她跟他认识没多久,上床了并不能代表就有爱,但她的承认,自己对小白有相当的好感。
试想一下,一个位高权重,长相英俊,性格温柔,无时无刻不细心讨好你的男人,哪个女人能抗拒的了,而晓晓只是个最平常的女人罢了。
晓晓不大理解乔大妮的家庭关系,总觉的母女之间仿佛隔着什么,直到娘仨独处的时候,乔家娘声泪俱下的向她忏悔,姑且称作忏悔吧,晓晓才弄清楚,为什么乔大妮如此得宠却没顾娘家,实在有不顾的理由啊。
虽说晓晓觉得乔家娘说的是别人的事,却诡异的感同身受,那时的无助,被家人所弃的绝望,仿佛自己经历过这一切似的,晓晓想,如果自己是乔大妮不会虚伪的说什么原谅,以她瞧,乔家娘这次来也不过是为求心安罢了,或许这些年来,一直被愧疚困扰。
不是晓晓冷血,是从乔家娘眼里,她并没有看到该有的母女之情,有的只是愧疚,或许疏远太久,隔阂太久,即使如今说开也晚了。
乔家娘只待了三天就回去了,乔二妮却留了下来,不是晓晓让她留的,是她自己死活不走,晓晓知道这个妹妹的心思,人虽小心却大,况且,晓晓又不是傻子,天天自己在的时候不见她过来,她来给自己请安的时辰,从来都掐着小白下朝的点儿。
秦嬷嬷私下拐弯抹角的提醒过她几回,晓晓只当没听懂,弄得秦嬷嬷直叹气,其实,晓晓只是觉得没必要,小白要是真能瞧上乔二妮,也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小白名正言顺的妃子那么多,也没见他召谁侍寝,成天守着自己,这份痴情令乔大妮受宠若惊之余,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或者是她想太多,阴谋论了,总觉着人不可能跟小白这般完美,晓晓几乎找不到他的缺点,一个男人好到这份上,本来就不可信,尤其他还是皇上,能当皇上都是什么人啊,底下那么些大臣,一个个都是人精,能把这些人精都控制在手里,皇上就得是人精之中的人精,什么手段都能使唤的如鱼得水才成,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只围着一个女人转的痴情种。
所以,乔二妮那点儿手段,根本不够看,而且分外可笑,目前来说,已经渐渐发展成了晓晓的乐子,跟看个粉墨登场的小丑似的。
如此过了半个月,这丫头终于挺不住了,这天二妮照常赶在小白下朝之后来给晓晓请安,小白照旧的对她代答不理的,跟晓晓说了几句话,便去了,等他走了,乔二妮忽道:“姐姐真打算不理会妹妹的终身大事了吗?”
一句话说的晓晓想笑,琢磨古代的姑娘都应该挺矜持的吧,有这么不害臊,把自己终身大事拿出来说事的吗。
晓晓挑挑眉,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怎见得姐姐就不理会了,只怕妹妹眼高,姐姐寻的亲事妹妹瞧不上眼,你既这般说,待晚上我跟皇上商量商量,瞧哪家大臣之子与你合适做配。”
乔二妮一听忍不住了:“姐姐哪是真心为妹妹好,大臣之子多是纨绔浪荡子弟,这是把妹妹往火坑里推不成。”
晓晓听了脸色一沉,心说真是自己太好脾气了,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越发蹬鼻子上脸了,晓晓冷声道:“依着妹妹,哪里不是火坑,待姐姐猜上一猜,妹妹莫非想进宫?”
乔二妮索性直接道:“我进宫有什么不好,一则咱家里出来两个皇妃,自然更是尊荣无双,二一个,我若进宫姐姐不也有个帮手,省得被人算计了去。”
晓晓冷哼一声道:“这年头亲姐妹都免不得要算计,还能指望什么帮手,今儿你既然把话说明白了,姐姐也不藏着掖着,你若想靠着我寻个如意郎君,我可跟皇上进言,若你想进宫封妃,趁早歇了心思,我是断断不会与亲妹妹共事一夫的,我身上乏了,你去吧。”说着再不管她起身进里屋去了。
乔二妮脸色难看极了,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平常看上去柔弱的姐姐,会跟她这般直白的说出来,且说的这么绝,若不是皇上哪儿使不上劲儿,谁耐烦求她啊。
乔二妮子没辙跺跺脚走了,出了乾清宫,往自己住处走,越走越郁闷,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跟着她的小宫女见她脸色不好,便摘了旁边儿一朵开的正盛的牡丹花递过来道:“瞧这花开的多好,跟姑娘今儿穿的衣裳正配呢,不如奴婢给姑娘戴头上吧。”
搁平常,乔二妮定然喜滋滋的让她戴上,今儿正不痛快,哪里有心情戴花,看见那朵牡丹花更想起了乔大妮,气的一把夺过来扔在地上仍不罢休,还用脚踩了几下,就听一个声儿道:“哎呦,这是谁这么大火儿,白白的糟蹋咱们御花园的牡丹花,可知道如今这园子里的牡丹花可都归着贵妃娘娘使唤呢,回头让那些太监瞧见,一顿板子都是轻的。”
乔二妮抬头就见那边儿游廊间转过一行人,带头的两个瞧穿着不像宫女,正疑惑间,她身后的小宫女急忙道:“二姑娘这是淑妃娘娘跟惠嫔娘娘。”
乔二妮根本就没学几天规矩,见了她姐都没说正儿八经行个礼儿的,更何况,见了这俩根本不得宠的宫妃,更不会假以辞色了。
听了小宫女的话也不过点点头,淑妃不免恼上来,心说她姐姐那般霸占着皇上还罢了,横竖是本事,这个乡下丫头凭什么不把自己瞧在眼里,就她这个没规矩的样儿,真该直接打死。
刚要发难,春桃却先一步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二妮妹妹,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春桃啊,咱们一个村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可还见过你呢。”
二妮一愣,疑惑的端详她几眼,暗道,不记得见过她啊,春桃却已经走过来亲热的拉起她的手:“哎呦,瞧瞧这才几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这模样儿,身段儿,比咱们贵妃娘娘可……”说到这儿大约想起有些话不能说,顿了顿道:“若我有这么个标志的妹子,睡觉都能笑醒了,可舍不得把她嫁别处去,早就接到宫里来跟我作伴了,淑妃姐姐,妹妹这话说的可是?”
淑妃会意,也笑着走过来道:“可不是吗,偏我也没这么个亲妹子,倒是咱们贵妃娘娘的命好。”
这话可不正戳在二妮的心窝子里吗,顿时觉得眼前两人可亲起来,春桃却瞥见那边儿像是福安走来了,跟二妮道:“外头不得说话儿,我就住西边儿的延禧宫,回头二姑娘闲了,找我说说话儿去,离得家乡日子长了,家乡的事儿都忘光了,盼着个人来跟我说说呢。”
福安过来的时候,她们早过了那边儿的穿廊,二妮心里不痛快,见了福安也没好气:“你来做什么?莫不是贵妃娘娘有什么示下了不成?”
”
福安暗暗皱了皱眉,这位二姑娘也不知是真傻还是糊涂,就算惦记上万岁爷也不能那么直截了当的跟贵妃娘娘说吧,即便亲姐妹也不成,再说,这么些日子了,难道还瞧不出来,万岁爷那一颗心全都给了她姐,半分也分不出来的,安生的讨好贵妃娘娘,寻一个如意郎君嫁了,怎么也比过去的乡下丫头强吧,若不是有贵妃这个姐姐,就凭她,莫说攀附大臣之子,就是寻常人家的汉子也瞧不上她呢。
如今倒好,得罪了娘娘,能有她的好儿吗,这不让自己过来传话了,福安道:“娘娘说二姑娘也怪累的,不用每天都来请安了,明儿就免了吧,另外,二姑娘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总在宫里住着不合适,家里的老爷夫人不定怎么惦记呢,让姑娘收拾收拾,三日后送姑娘回家。”
二妮一听咬了咬牙:“她这是怕我夺了她的宠,巴巴的赶我走呢,我就不走,她能怎么着?”
福安都忍不住叹气了:“二姑娘这话可不越发糊涂了,万岁爷的话是圣旨,娘娘的话那就是懿旨,抗旨不尊,一样要掉脑袋的,二姑娘还是别跟贵妃娘娘拧着了,依着奴才,您先家去,待过些日子,娘娘气消了,二姑娘再来说两句亲近话儿,也就过去了。”
“亲近话?她不当我是妹妹,我还巴望着她这个姐姐不成,走就走,谁稀罕呢。”气哼哼的要走。
福安忙又道:“奴才还有一句话要劝二姑娘,这宫里贵妃娘娘独得盛宠,不定就有人眼热,二姑娘当心些才是。”
二妮哪里肯听,恼恨着走了,回去越想越气,想起今儿那个惠嫔的话倒是个明理的,又是老乡,不如去她那儿走走。
这么想着也不待着了,出了住处径自往延禧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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