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芷在外面回话:“回姑娘,已经是午时了?”
“什么?”夏槿嗖一下坐起来,撩开帘子问:“不是说眯一会儿你就喊我?我还要出城去授课?”
汀芷回道:“姑娘,今天早上公子特意来吩咐,说是营里今天要大操练,他要去演武,上午的课就只能停了,所以属下斗胆,没有叫您起来。”
夏槿:“……”?要演武?昨天怎么没说,这种事情不都提前通知的吗?而且大队人马演武,跟她带的两百个学生有什么关系?不是早点学完早点去批量生产吗?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夏槿梳洗穿衣,收拾齐整出来,沈信居然坐在堂屋,正在看文书,看见她出来,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毛笔。
夏槿问他:“公子不是去演武了吗?”
沈信说道:“已经演完了。”
“这么快?”
“嗯,看一下应变速度!”沈信说完招手让她过来:“来,过来坐好。”
夏槿坐在他的书案边,沈信说道:“以后要注意休息,不可每天行程排的那样满!”
夏槿说:“昨天我睡的时候,你还没睡,今天我醒的时候,你早就醒了,你才是真的要注意休息。”
而她,她是正常当值好吗?一天八个小时不带多的,有时候还要偷个懒。
“自然是休息过了。”沈信笑的温柔,他吩咐人开始摆午饭,每一样都是夏槿爱吃的。
夏槿凑到他耳边儿,告诉他:“我昨天想念福豆偷偷去看她……,咱们以后就知道延华公主的秘密了。”
“唉!”沈信叹一口气,说道:“阿槿,不要冒险做事!”
阿槿姑娘这次没有长篇大论的说辞,在对阵沈大将军的时候,任何来自夏姑娘的理智发言他都不太能接受,唯有撒娇是最好的办法,她抱住沈信的胳膊摇啊摇:
“人家喜欢福豆姐姐嘛,她是人家的朋友,这怎么能叫不理智呢,这叫小姐妹夜半谈心~”
沈大将军就真的没辙了。
这次中毒风波折腾到最后,也没个结论,断案如神的秦大人都十分受挫,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夏槿出门的路上,就总能遇见小帅哥,真是各种类型都有所不同,英武的,秀气的,玩世不恭的,文质彬彬的,总之不管是哪种气质,五官都是绝美。
夏槿想,这美人计用的真好,反正比离间计更让人心喜了那么一点点。
后来,夏槿还是在得空时召了琴师来弹琴,琴师来时带了个年纪与夏槿相仿的风度翩翩美少年。
这少年长的真是,他把所有形容美男子的词汇都集齐了,当真是了不得,就光往哪里一站,所有人的目光就刷的一下子,就都集中到他的身上去了,可以带上主角光环的那种。
夏槿想,别人为她下了这么大的血本,给了这么好看的美少年,她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不是,于是她眼睛亮晶晶的问:“这位是?”
琴师道:“这是奴家师弟,敬仰先生才华,听闻奴家给先生弹琴,所以,也想来献丑一二,还请先生给个机会。”
这个机会当然得给呀,夏姑娘每天都等着他们蹦哒呢,不怕你蹦哒,就怕你蹦哒的轻。
夏槿说:“好哇,刚好想听新鲜的曲子。”
美少年潇洒施了一礼:“献丑了!”
这声音当真是朗朗动听,十分有磁性,跟戏台子上的青衣有的一拼,真是绝了。
他开始坐下抚琴,一群因为调查无果被放回来的莺莺燕燕小丫鬟也跟着看,一个个小脸蛋儿红扑扑。
这美少年的琴就弹的不怎么样了,但人家长的美啊,轻挥衣袖的姿势都带着仙气,侧颜毫无瑕疵,夏槿睁着眼睛昧着良心夸:
“这真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好琴音,再没有比这更好听的了!”
一群小丫鬟也犯了花痴,齐齐跟着符合:“就是好听极了。”
只有十二岁的小葵不知情事,一脑袋问号,不知道大家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怎么好听啊?就是人长的好看,可是真的不好听啊。
夏槿还在夸:“……要是能再听一曲就好啦!”
于是琴声又响起,琴师微微的勾起了唇角,学识再广博,技艺再高超,兵法再娴熟,政事再通达又怎样?她到底才入红尘,性子上还是个小丫头呢,又从小苦读,没经过那么多情事,没见过几个美男子,怎么抵挡的了这个。
美少年凑完一曲说:“听闻先生棋艺了得,慕名已久,奴也从小练棋,不如陪先生手谈几局?”
夏槿赶紧点头:“好呀!”
然后两人便又下起了棋,一群小丫鬟又是倒茶,又是泡水,又是熏香,十分的殷勤。
两人一直从刚吃了晚饭,呆到夜幕西垂,果然在沈信回来时,脸便黑成了锅底,两个人当着无数的下属,大吵了一架。
句句没提美少年,句句弥漫着硝烟,看的一群人胆战心惊,沈信差点儿把这美少年当场提出去砍了。
还是夏先生哭着鼻子说,你就是这样对我,不过下盘棋罢了,你自己还不是拈花惹草,男人果然是得到了便不知道珍惜,你现在便厌弃我了吗?
沈大将军被她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的胡搅蛮缠气的摔门而出,彻夜未归,算是不欢而散。
之后的几天,夏姑娘便有点儿借酒消愁的意思了,每日捧着果酿哭鼻子,连军营的教学都不去了,哭的时候就会说,他造不造的出来,关我什么事?我不干了,他就是个大骗子,唔唔唔!
每到这个时候,琴师便会像大姐姐一样过来安慰,夏槿听听曲儿,连带着跟美少年的交谈也多了。
在几天后的晚上,夏槿又抱着一坛子果酿坐在假山上多愁善感,美少年一身翩翩衣衫白衣胜雪手执一杆玉箫从小径而来,他说:“先生怎么独坐于此,可是有心事?”
夏槿扁着嘴巴没说话,四十五度仰头望着月亮长叹一口气:“唉!”
美少年说道:“这世上之事,自古难全,不如奴陪先生饮一杯?”
夏槿没说好,也没拒绝,少年自己上了假山,自顾自坐在一侧,倒是十分有君子风范,距离保持刚刚好,更让人觉得他飘然若仙。
夏槿侧头看他,这人真是对美十分有天赋,不仅长得好,还会穿搭,还对光影十分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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