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亦看了看,猜疑的问:“给我看他干什么?”
“你认识这个人,对吗?这画上面的人,是不是傅传之?”
许松亦:“是又如何?”
他的承认,让许倾和许野阔两人在刹那间毛骨悚然,对于这个死而复生的人有种莫名的恐惧。
两人相视而看,刚刚的猜想有绝大部分都是事实。
许倾索性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与许松亦说了一遍。
许松亦听完之后,神情相当复杂,背着手在书房之中来回踱步。
他几番思量之后,对兄妹二人说:“如果你们凭借对于本案的这些猜测去圣上的面前阐述的话,圣上压根儿就不会相信。”
“如果国库的账本真的有问题呢?”
“可你都说了,李云和临死之前疯狂填补亏空。你觉得国库如果还有亏空的话,皇上会像现在这般淡定吗?如果傅传之这次之后打算捐款潜逃的话,即便抓住了傅传之,但是傅传之的背后是北漠。”
许野阔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所以依照父亲所言,这些都是无济于事的吗?”
“当然。这件事亏就亏在,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想,没有任何证据。皇上多疑,平等怀疑每一个人是他的基本思维方式,没证据,何来信任一说?”
许松亦到底为官多年,比兄妹二人的思想要成熟太多。
“经过你们这么说,我倒是真想起来了一些。西南地区的水患,要算起来的话,也得有七八年之久了。几乎是年年都会拨款。修建水坝多次,年年都会坍塌,这就是问题所在。”
“是在修建堤坝中偷工减料了吗?”许倾大胆猜想。
“我猜,是这样的。他们先修,拿着朝廷的拨款,用最廉价的材料去糊弄。水一来,堤坝一倒,朝廷又是一批拨款。只要他们上上下下的嘴捂得够严实,这不就是恶性循环了吗?治水的举措是一批又一批,但将所有的错处都怪在大水无情,朝廷为了西南地区百姓的安危,就得一笔一笔的拨款。”许松亦将这些套路分析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那今年……不是也会再发大水吗?”
“发大水,那都是习以为常的小事。大水冲的不是皇宫,皇上拨款,他们继续贪,要问,就是水太大,能怎么办?”
“爹,如果要是在地方官员的方面入手呢?”许倾问。
“地方官员用什么捂嘴,你告诉我?同流合污!这种事情是从上到下的。都已经拿了钱了,怎么可能还会开口,不要命了?而且你们又说了,他们的女儿送进宫里的这条路都被堵死了。他们这下就更明白要安分守己了,不可能开口。这也是傅传之做这些事情的根本原因。”
“难道这件事,就找不到证据了吗?”
“证据是有,就得在那些修建水坝的工匠下手。他们无官无职,拿钱办事。就怕傅传之和云继也能超前意识到这一点。当然,最直观的证据,就是他们贪污的巨款,这找起来也难了。”
“爹,假设咱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谢凛所在的西南地区,今年很可能还会发大水啊。”许倾担忧极了。
许松亦悲悯的叹了叹气:“不好说。不是说今年除了齐州之外,西南各地的水坝都修好了吗?要是偷工减料,百姓又得遭殃。”
“可你们能怎么办?只要水坝不塌,你们即便禀明了皇上,皇上也不会相信。即便水坝塌了,皇上又是一笔拨款,再建,顶多就是怀疑一下。”
诸多迹象表明,西南地区的水患就是天明雅玉在搞鬼。
而许倾隐隐的感觉到,傅传之已经亲自现身,怕是已经贪得足够,想要收尾了。
“你得把谢凛找回来,这件事没法管。”许松亦劝许倾就此抽身。
“可是……一年借着一年的水患,那些西南的百姓就要活该承受了吗?”
“孩子,等你坐在高位的时候,就会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就如有一些人注定是要牺牲的。如果在战场上,救起每一个人,那不叫打仗,叫营救。以你之力,能就得了多少人呢?”
许松亦的深问另许倾一时间哑口无言。
那种感觉就是,她明明认为许松亦说的是错的,但却又无力反驳。
或许,在自己四十岁,五十岁的时候,可能也是和许松亦的选择了相同。
但现在的自己才不到二十岁,怎能知难而退的眼睁睁向恶势力低头呢?
许倾实在是心有不甘。
兄妹二人离开了之后,许野阔沉默了许久后,重新询问许倾:“父亲都这样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尽力而为。”
她的目光是无比坚定的,许野阔看着这样的许倾,让他在许倾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服输的劲儿。
他好像明白了谢凛为什么会喜欢她。
“你打算告诉皇上吗?”他问。
许倾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打算和卢英在陈述整个案情的时候,将他们从上到下贪污的事情说给皇上听。但是我不打算将傅传之和云贤妃的私情告知。皇上若是相信是好事,如果不信,到时候真的出了事情,也怪罪不到我们的头上。”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说。”
“如果你想要和云翎继续下去,就得让她认清楚现实,将整件事都告诉她。包括她姑姑陷害于她。还有……”
“嗯?”
“倘若这次的事,真的是傅传之想要带着云贤妃远走高飞的话。我虽将整件事说给了皇上听,但是咱们得记清楚一点。”
“什么?”
“绝对不能让傅传之有落入到皇帝手中的可能。如果可以,一定要在暗中斩草除根。”
“这样做,会不会太猖狂了。”
许野阔略有迟疑,可在许倾看来,这是许家唯一的求生之策。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