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筠心凌晨三点多才睡下,六点多就又爬起来准备去片场,眼底黑眼圈浓重,见了人开口第一句不是“早上好”,而是一个长长的哈欠。
袁正德看了有些无语:“乖,咱不至于为了拍今天的戏昨儿晚上熬夜呀。”
“没,不是。”左筠心揉揉眼睛,“昨天晚上有事儿,大事儿,连夜处理了一下,睡得晚了,我也不想。”
袁正德挥挥剧本:“你的戏先往后放放,停个两个小时再拍,你先坐旁边儿眯一会儿吧。”
“谢谢袁导。”左筠心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头靠着墙,一秒钟就陷入了睡眠状态。
左筠心靠在墙上睡有一会儿了,关雪婷看她的脖子实在是难受,走过去刚想着给她垫个枕头再披个毯子,结果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左筠心的头,左筠心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手快速抬起用力抓住了关雪婷的手腕。
左筠心的力气不小,关雪婷轻轻痛呼了一下。看到是关雪婷,左筠心连忙松开手,坐正身体:“关老师……抱歉,我以为……没弄伤你吧?”
“哦没有没有。”关雪婷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你手劲好大啊,不愧是从小就学散打和格斗的。”
左筠心:“……”
“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吧。警惕性强挺好的,在保护自己上多点警惕性是好事。”关雪婷把枕头和毯子递给左筠心,“就是看你那样不舒服,想过来拿东西给你垫一下的。”
左筠心抱着东西:“谢谢……”
“客气什么呀。”
“关老师!下一场马上开拍!”
“哦,来啦!”关雪婷扭头应了一声,“我先走了啊,你再好好歇一会儿吧,黑眼圈也太重了。”说完,小跑着就回去了。
左筠心:“……”
左筠心抱着软乎乎暖呼呼的毛毯和枕头,不由得笑了一下。她看了眼时间,眯了半个多小时,差不多可以了,她把毛毯披在身上,拿起剧本熟悉等一下要开拍的戏份。
左筠心下了戏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下了戏她就和冯玉华联系问案情的进展,冯玉华说,他们派了人去郑家,郑老爷子是很愿意配合的,但是郑颖显然还没有接受丈夫吸毒贩毒的事实,拒绝和任何人见面。
冯玉华叹了口气:“好在啊,她是拒绝和任何人见面,高南箫也不肯见,而且郑老爷子担心郑颖继续那不要命的想要给陈仇开脱的行为,把郑颖的手机也给没收了,等于说现在的郑颖就是完完全全和外界脱离联系闭门思过,要不然真就麻烦了。”
左筠心:“郑老先生可真够狠啊……”
“其实先开始也没有,我们的人今天去的时候和郑老爷子聊了两句,按照郑老爷子的说法,高南箫去找郑颖那天没见着人,他还没动作郑颖就主动试图和高南箫联系,想让高南箫救救陈仇,但是临门一脚被郑家大公子给发现了没成功,郑老爷子这才一怒之下把手机给收了。得亏是没成功啊,成功了那就麻烦它妈给麻烦开门了!”冯玉华想想都心有余悸,“回头真得想个法子好好感谢一下郑老爷子和郑家的大公子。”
左筠心叹了口气:“现在是不用怕郑颖和高南箫之间有联系了,但是咱们也和郑颖见不着面啊。”
“对,现在郑颖想见能救陈仇的人,郑老爷子只准见警察,哎……你说说,这事儿搞得……”
这事儿搞得是挺糟心的,左筠心回了长安苑,刚一下车就看到旁边不远处的车上下来两个人。那辆车,她眼熟;那两个人,她也眼熟。那辆车,骆玉衡的车;那两个人,骆玉衡和洛朗星。
左筠心:“……”
骆玉衡:“……”
洛朗星:“……”
骆玉衡家里,三人盘腿坐在地毯上,茶几上放着茶、水果和一些传统糕点。麒麟卧在一边,拿鼻子试探着洛朗星带来的进口高级狗粮。
要说洛朗星为什么会来……那纯属巧合,骆玉衡刚去了一家糕点店买吃的,正好撞上了也来这儿买点心的洛朗星,骆玉衡就邀请他来家里吃个下午茶,本来只有他俩,这不楼下碰上了左筠心嘛,就把左筠心一起带来了。
这仨人聚到一起,哪能聊什么风花雪月,肯定聊案子。
洛朗星把脑袋凑到骆玉衡和左筠心中间,小声说道:“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敢问,现在这儿就咱仨,我悄悄问问你们,你们解答一下吧?”
骆玉衡:“什么?”
“提前声明!我只是单纯好奇没有任何其他意思真就是单纯好奇!好奇!好奇!”洛朗星反复强调,求生欲溢了满屏,然后才犹豫着问。
“就是……唔……你们特遣队不是警部直属么,还有很多特权,我看你们里面,像易雪警官,计算机技术也是相当不错的,那……那为什么……不说侵入一下计算机或者拦截一下短信邮件什么的呢?那不是很有用吗?”
左筠心:“……”
骆玉衡:“……”
两个人先是皱皱眉,然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洛朗星:“诶,你们笑什么呀?说认真的啊!”
左筠心笑着摇了摇头,骆玉衡反问:“你们特工部经常干这事儿?”
“我们哪儿敢啊!”洛朗星摇摇头,“唔……准确说来,我们真有组做这事儿,但是那个组是受领导器重啊,什么先进的硬件软件都往他们那里运,我们这被排挤的,没解散都算不错了。但是你们不应该吧,你们应该很受领导器重吧,怎么这些硬件软件还没有吗?”
骆玉衡闻言直接笑瘫在了沙发上:“哈哈哈哈哈哈洛朗星你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哈!”
洛朗星:“……”
“哈哈哈哈哈你……咳咳,你让小竹子给你讲,她是正式队员她更懂讲得更清楚哈哈哈哈哈哈——”
洛朗星:“……”
左筠心:“……”
“那我们不理他了。”洛朗星往左筠心那边挪了挪,眼睛亮晶晶,说道,“你跟我说说呗!”
左筠心叹了口气,喝了口茶,说道:“你对我们特遣队的误解是挺大的。我们的线人遍布全国各地,一小部分其他国家也会有我们的人,我们的消息,有的来自于电子设备和信息追踪,但是绝大部分,还是来自这些线人,有时候,我们自己也得全国甚至是全球各地到处飞,走街串巷去打听。”
“特遣队是有很多先进的设施设备没有错,上面也会把优秀的硬件软件往我们这里运,但不代表我们就无所不能。人才技术这种东西,宁缺毋滥,能通过警部层层审批筛查最后送到特遣队的技术和科技人才其实很少。”
“特遣队也并非手上只查一个案子,特遣队和大多数刑侦支队和禁毒支队一样,手上案子很多,而且负责的还都是受到国家重视的大案要案,案情复杂调查起来耗时耗力。这么多大案要案,极其有限的人才技术,忙不过来的,都是人,不可能不让技术人员休息。所以,我们一般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技侦身上,这是其一。”
“其二,就事论事,只针对高南箫这个案子而言。我问过我们教官,信息追踪的方式在原来不是没有用过,但是没有成功,要不是收手早,甚至有极大可能就被发现了。关于技术这个东西,你要相信,很多罪犯手里的技术是比警方的技术要先进的,因为会有很多复杂的信息技术,没有被拿到明面上出售版权和使用权,而是在灰色地带共享,那些技术对警方军方的追踪有着很强的针对性。”
“高南箫手上不可能没有这样的技术,所以啊,与其去相信技术相信科学,靠信息追踪来抓到他的把柄,还不如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按照传统的办案方式查证审人。在办案的时候,技术很多时候都是辅助,主力还是人力。”
洛朗星托着下巴:“哇……啧,是我们以前太寄希望于技术了,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抱着电脑一通噼里啪啦,坐在办公室里查案子……哎,其实也是被排挤,要是不被排挤,我们也是可以接任务出外勤的。”
骆玉衡把手放到洛朗星头顶,轻轻一转,让洛朗星面对自己,他捏捏洛朗星软乎乎的脸,说道:“那要不要考虑跳槽来我们这里啊?”
左筠心:“……”
洛朗星:“……”
挖墙脚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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