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怒火穿喉(1 / 1)

赤发女子灵巧又轻快地跃过了一道颇高的门坎,嘴里还哼着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歌谣。在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之后,蓬松又明媚的赤红狐尾已有八尾之多,轻盈晃荡之间,颇具风情。

她丝毫不担心会不会撞到人,浣溪阁的顶楼从来都只对那白衣一人开放。

与十年前相比,现如今的酒红完全不能再用稚嫩一词来形容,九尾狐一族与生俱来的透骨媚意轻而易举地穿过她那本就千娇百媚的血肉皮囊,渗入了举手投足之间,美眸流转闪灭,少女的娇嗔与九尾狐的媚意同时出现在了她身上,却半点不突兀,本就该是如此。

等到她与秋白二人齐齐踏入上五境的那一年,向来重视血统纯粹的九尾狐一族才终于放下了她们那可笑的自视甚高,派出了一位年纪轻轻便衍生出第六尾的年轻使者携着重礼千里迢迢赴往万重山脉觐见齐苒,自称之为是要带她们二人落叶归祖,并且暗示齐苒,酒红秋白二狐生来便是振兴九尾狐一族的双生并蒂莲,只有落叶归祖后,她们才能迎来自己真正的命运。倘若齐苒愿意放开那一纸契约,待到酒红秋白二人成为九尾狐未来族长之时,将会为齐苒未来的计划提供莫大的帮助,切莫因小失大——在她们看来,对妖域本就野心勃勃的齐苒自然不会拒绝这般买卖。

九尾狐一族,想要长出前六尾着实不算难,只需要循序渐进即可,但其后三尾则是愈发难如登天,一条尾巴便是一条坎,天差地别的那种,整个族群真要算起来,七百多狐中只有不到七十位突破六尾的修行狐。而在这七十位之中,有十二位突破了七尾,突破了八尾的,则只有堪堪两位,可这两位也年近暮年了,对于那传闻中有死无生的第九尾,别说是迈入其中了,就连在梦中都不敢遐想。速赢小说

当族内的那些老狐狸们听闻酒红秋白这两位血脉不纯的年轻狐狸,只花了三年时间便衍生出了第七尾与第八尾时,很是一阵子道心不稳——跨境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轻松的事情了?在这之外,有远见的年轻狐狸们更是沸腾起来,难道说时隔千年,她们九尾狐一族终于又要拥有真正的九尾了吗?

一想到千年前那位九尾前辈的种种盛名,就连族中最弱的杂役,都会骄傲地挺起贫瘠的胸膛来。

因此,这位身负重任的年轻六尾小狐狸志气高昂地迈过千山万水,无惧风雨,誓要带着那两块初露锋芒的璞玉落叶归祖。

在那只面容妩媚姣好的六尾小狐狸在那里兴致高昂高谈阔论之时,齐苒单手托腮,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听得很是入迷。这极大地鼓励了那六尾小狐狸的精气神,她慷慨激昂,她引经据典,仿佛像是一位画师般,用只言片语勾勒出了那片美好壮阔的锦绣未来。

只是这只年轻的小狐狸并没有注意到,那位于高座之上的白衣,压根就没有将视线投到她身上。

她只是遥遥望着那红白二人。

得到了那深藏于眼底的答复后,齐苒便是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干脆利落地同意了那使者的请求,只是没等那只可怜的六尾狐狸高兴片刻,白衣仙师就带着她一同起阵前往了那妖域九尾狐一族居住之所,那只小狐狸落地还没站稳,便是听到了身旁白衣轻描淡写地宣布她们接下来的命运。

她轻描淡写的话语声音并不算大,但是落在这片死寂的山谷之中,堪称震耳欲聋。

“臣服,或是尊严。”

其话语间含意自然简单,寄人篱下,或是死。

与这句话一同到来的,还有着一道复杂生涩到了寻常阵修所难以理解的巨大阵法,连起阵的前奏都没有,仿佛瞬间从天而降了一座天罗地网,笼罩在了每一位九尾狐族人的心头,她们发自心底地感到恐慌与胆怯,不由自主地叩首臣服。

直到此时,那位初次担任使者一职,趴在地面上胆颤心惊俯首贴地的六尾狐狸才终于明白自己究竟带回来了一位什么样的人,这位常年面带散漫笑意,态度平易近人的白衣仙师——她的真实面目是一位暴戾又冷漠的□□暴君。她毫不怀疑哪怕只要她们九尾狐一族中只要有一个人敢于在此时违抗抬头,这位带着淡漠笑意的白衣仙师都会毫不犹豫地翻手将她们尽数抹除。

最终,九尾狐一族选择了臣服。

想到这里,酒红娇俏的面容上不由自主地飞上些许红晕,步伐愈发轻快,她当然知道这是齐姐姐对于那曾经抛弃过她与秋白的九尾狐一族的惩罚。

又是穿过了一条狭长走廊,眼见着瞅见了那道熟悉的“门”——与其说它是一张门,实际上它只是一张悬挂起来的白纸,随风轻微晃荡,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将其扯下,其上刻画着诸多符篆线条,它们各有各的功效,但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目的,守密。

向天守密。

毫不夸张来说,有着这张看似漏洞百出的白纸大门,门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就连天上仙人也不能窥探见哪怕一丝半点。

“齐姐姐,是酒红!芝麻开门!”

酒红高高仰起娇俏下巴,尾音上扬,隔着远远的便喊了出来,半点未停留速度,近乎是“撞”向了那张纸门,摔入了房间之中,滚了好几道才终于停下。

站在窗旁的齐苒有些无奈地回过身来,看向了那摔进门中的赤红团子:“酒红,有客人在呢。”

“无妨,该聊得已经聊完了,我们也该离开了,”诸烟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将被宽松黑袍包裹着,依旧沉睡着的夏藉抱起,“那么,我会在弃域封印处等你。”

“到时候见,”齐苒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胎光,说起来,你现在究竟有多少柄属于自己的本命飞剑了?我是指除了胎光的手段之外。”

“你会回答自己会多少阵法么?”青衣并未回头,只是反问道,“除了雀阴的手段之外。”

齐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像是若有所思。

似乎是听出了青衣语气中的些许不满,化为原型跳进了白衣仙师怀中的赤红团子不怀好意地磨了磨牙,像是示威,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严。

片刻沉思过后,白衣仙师侧身站在窗旁,风卷起雪白长袖些许,令人只是看着,便忍不住想要在其上留下什么来沾染这片洁白,笑眯眯道:“咱们是什么关系?说不能未免也太过生疏了——我只会一点,真不多。”

青衣认真点了点头:“那么我应该比你少一点。”

她没有再给白衣仙师接话的机会,只是简洁问道:“会有多少人来?”

齐苒轻笑:“是想问有多少人会死吗?放心好了,有机会死在持剑人手中的,只有补天人。”

诸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见那青衣掀开纸帘离去后,赤红团子才哼哼唧唧地说道:“酒红不喜欢她。”

齐苒有些哑然失笑地挠了挠她的下巴,安抚道:“真稀奇,酒红也会有讨厌的人?”

酒红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仿佛融化了一般摊在白衣仙师怀中:“酒红讨厌的人有很多哦?只是齐姐姐不知道而已。”

“去见过陶钰了吗?”齐苒轻笑。

听到陶钰二字,酒红像是漏了气一般,很是没精打采地说道:“见过了,她现在好厉害,还好漂亮。”

她又是纠结了好久,才终于说了出来:“而且,我感觉她现在好像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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