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人在谈些什么，话题被带偏了几次，艾伦都没有心思注意。

他只是看见了，文森走的时候，那双长着茧的手被捏的发白。那张照片里的他还小，头发不长，长相也比现在要青涩不少，显然，瑞利和奥萨都没有看出来，唯独是他。

为什么......

他暗暗笑着回答自己：可能，那个人真的就是他吧。

不，也可能他就是吃饱了撑的。

“噗嗤。”

一声轻笑，包间悄然无声，等艾伦回过神来才发现，众人都盯着自己。

他脸色煞白，僵硬地道了一句：“我出去走走。”

奥萨：“......”

许是太尴尬，艾伦并没有等他们的允诺，就大步跨出了包间。

加思·璐薇尔莞尔：“你这两位小朋友，还真是......有点像一个模子刻得。”

奥萨扯了扯嘴角，礼貌地敲了敲桌：“哈哈哈，年轻而已，不必管他们，你继续。”

之后自己心说：好小子，等着完吧。

－

走出包间后，艾伦在柏萨酒楼里闲逛了一番，却没有找到文森。

他心中暗暗骂了他无数次，脚步也渐渐快了。

“嘿，亲爱的～”

艾伦闻声回首，看到栏杆后面，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的约翰·贱·文森。

“......”

文森正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浅灰色的瞳孔似乎就属于这样深的夜，荡起来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乍眼一看，便是富家少爷的纨绔模样。后花园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萤火虫撑起的一片黑夜中，文森的模样也有些朦胧。

绿藤已然爬上了秋千的架子，绕过了文森白皙的手，让艾伦看得发愣。

“嘿，亲爱的。”

文森再次犯贱地唤了他一声。

“......”

见他迟迟不说话，文森从秋千上下来，悠悠走到了他跟前。

“哒！”

一声响指，让艾伦回了神。

“你有病？”

文森挑了挑眉，虽是表情有点严肃，但眼角的笑意还是暴露了自己想耍他的寓意。

“你在找我？”文森轻问。

艾伦收了被惊的面孔，垂下眸子道：“我有病？我为什要找你？”

文森呵呵一笑：“那说不定啊。”

话落，他转过身，见秋千边上靠着几只萤火虫，随即轻轻一捧，又转过身对着艾伦道：“看。”

说罢，三两只萤火虫从文森的手中飞出来，一只径直飞向艾伦，轻轻地划过他的发梢。

看，面前这个少年也是发着光的。

艾伦霎时间想起culture的考试，那晚的月光更白，更冷，但是更亮。

那个能望见白杨树的窗口，还可以装下一整个晚霞，装下两个互相看不惯的“朋友”。

又是何时起，艾伦接受了朋友这个设定？

可能是那个梦，也可能是他玩世不恭的性格。

对于艾伦而言，对于一个只记得十八岁之后的事的人而言，文森再不济也十分有趣了。

可惜，他们两好像谁都不愿妥协，谁都不愿多说。

艾伦往往会想，如果文森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也许一切都好了。

他为什么要艾伦赎罪。

艾伦皱了皱眉，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让他倍感难受。

文森见他脸色不好，沉了声音：“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很巧的是，我也不一定清楚......”

“所以，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就要帮我。”

说罢，他抬眼看了看艾伦。

“为什么不请奥萨先生帮忙？”

文森闻言，莞尔：“有些事，不太方便说啊。”

何况，他又怎么拉的下面子去说啊。

他发过誓，要帮徳洛莉丝找到真相，即使......即使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正义迟到了就不叫正义了，但是真相永远都存在。

找到真相，是为了解脱。

而文森依然固执地认为，那对于艾伦而言，就是赎罪。

艾伦顿了顿，小心试探道：“我们，以前是不是真的见过？”

文森挑了挑眉问：“多久以前？”

“不知道。”

话落，艾伦觉得自己说得很荒唐，又道：“不记得了，反正感觉，很久很久之前......”

文森打断他的话：“好了，别讲故事了。”

“......”

“你看到那个照片了。”

艾伦愣了下，突然想起加思·璐薇尔放出来的照片。

于是，他点了点头。

“你知道里面有你吗？”

“看出来了。”他顿了顿，又道“应该。”

文森莞尔：“是你，可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你变成了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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