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怎可对陛下大呼小叫,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
陈琬琰狞笑着扇了她两耳光,“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本宫给你脸,你就觉得自己能上天了?”
“表哥~”沈琢楚楚可怜的依偎在赵瑾瑜怀里。
赵瑾瑜烦躁的想甩开她,却只能像个木桩一样站着。
陈琬琰从头上拔下沈琢戴回她头上的那只凤簪,将凤嘴里衔的那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摘下来扭开,掏出里面的红纸包着的药丸,剥开塞进赵瑾瑜嘴里,又讥笑着把簪子插到沈琢头上。
“凤簪本宫多的是,你那双脏手碰过的东西,本宫不要,送你了。”
“你喂表哥吃了什么!”沈琢尖声质问,伸手就想去扣赵瑾瑜的嘴,“皇后居心不良,竟敢当众喂陛下毒药!”
“好啊!原来是你偷了本宫供琉璃灯的珠子!”陈琬琰抓住她去扣药的手。
将琥珀琉璃手串从她腕上脱下,数了数刚好是她丢的十一颗琉璃珠,沈琢还另外搭配了三颗绿松石,凑成了十四无畏。
把珠子揣进兜里,她又从头上拔下一根花簪,弹出一寸长的小刀,利索的在沈琢的手腕上划了一道长口子。
“你偷本宫的东西,还想置本宫于死地,本宫非要看看,你的血是不是和你心一样黑!”
“表哥,表哥~她要害你,快废了她!”沈琢害怕的往赵瑾瑜身上凑,懊恼自己一时大意,没拿能控制陈琬琰的喜帕。
“废啊!整天看着你装逼,老子早就恶心的不想干了!”
赵瑾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吞了陈琬琰喂给他的药丸,想拉住他解释,可是手脚一点也不听他的使唤,等陈琬琰背影消失不见,才恢复了正常。
这种情况出现了好几次。御医日日诊脉,他身子也并无不妥,他今日探了陈琬琰的脉博,她脉博与之前无异。
他甩开沈琢,肃着脸冷声道:“你若再敢碰朕,朕便送你去庵堂做姑子。”
沈琢又惊又惧,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琢儿知罪,还请表哥饶恕琢儿这一次,琢儿也是爱慕表哥,情不自禁。”
“朕已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过些日子你便回沈家待嫁吧。”
沈琢哭求道:“琢儿爱慕表哥,只想伺候表哥,求表哥不要将琢儿赐婚给他人。”
赵瑾瑜对她的哭诉无动于衷,这样的表演他看的多了,相同的说辞听得多了,也觉得腻味。
“你爱的是权势,是别人的敬仰,是在沈家出人头地,是庶女翻身成为传奇,唯独不是朕。”
他若不是君王,只是一个普通百姓,除了那抹傻兮兮的幽魂,哪个女子会真心追随他?
每当有年轻的女子对他倾诉衷肠,他就会想起当太子的日子。
因为式微,被群臣逼迫弹压,即使在服丧期间,那些大臣罔顾人伦道德,威逼利诱他纳了他们的女儿。
他曾站在云端,也曾跌入尘埃,陈琬琰是他一眼就认定的人,又陪他历经风雨磨难,他的心早就全部给了她。
他坚持要守够三十六个月的丧期,纵然有报母后的养育之恩的诚心,也是想让那些人知道,他对母后的敬仰与感念不掺杂任何杂念,绝不会为了他们手中的权力而妥协。
母后为他而死,他怎么可能在她尸骨未寒,为了寻求支持,丧期娶纳行苟且。
陈琬琰与那些人不同,她是母后与他早就认可的,他早就把她当做了他的妻,从他心起了杂念,碰了她的那刻起。
从她软软糯糯的叫他第一声夫君,鬼使神差与她喝了合卺酒,他的心就再也没有动摇过。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琢儿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表哥了!”沈琢矢口否认,跪在地上拉住他的衣摆,“琢儿奉旨入宫,在外人眼里已经是您的女人了,怎能另许他人。”
“可朕诏你入宫,是让你从宫里出嫁,给沈家体面,京都不少勋贵都知道朕一直在为你挑选夫婿,你入宫的圣旨也并未言明是与朕为妃。”
“什么?”沈琢愣愣的抬头,他的心智不是被控制了吗,怎么会做出违反控制的事,沈家根本不知道他在为她挑选夫婿。
赵瑾瑜冷漠的看着跪在他脚边哭的沈琢,无情的讥嘲,“你该庆幸你姓沈。”
若她不姓沈,早就被他收拾了。
他留她住在宫里这么久,不过是为了弄清楚他的反常究竟是怎样回事。
好像只要是陈琬琰与她在同一处,他的身体就完全不受控制,解释挽留的话皆说不出口,陈琬琰一走,他就恢复了一半正常。
刚入夜时,沈琢忽然坐在他腿上,他浑身如被冻住,一股邪火在体内乱窜,根本无法推拒她,直到陈琬琰进了内殿,他才恢复正常。
难道每次他变成木桩,陈琬琰都在看着?
“琢儿不知做错了什么,要被表哥这样对待,琢儿只是心悦表哥,这有错吗?”
沈琢柔弱的靠在他小腿上,纤细的玉指从脚踝攀上他的小腿肚。
“表哥也是喜欢琢儿的,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伤琢儿的心呢。”
熟悉的麻痒袭来,赵瑾瑜的眸子微闪,桃花眼微微眯起,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圈扇形的阴影,眸光忽然变得冷冽阴鸷。
他阴沉着脸问道:“你对朕做了什么?”
沈琢垂着头,在他的小腿上画圈圈,酝酿好情绪,温吞吞的回道:“琢儿能对表哥做什么,不过是爱慕表哥罢了。”
赵瑾瑜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见她因害怕无法压制的颤抖,便知他失控的根源就出在沈琢身上。
“这是朕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执迷不悟,便好自为之吧。”
沈琢无助的抬起泪流不止的娇颜,悲悲戚戚的唤了声,“表哥~”
赵瑾瑜厌恶的别开眼,做了个让人把她带走的手势。
汪海生板着脸对沈琢道:“请县主先回会宁宫吧。”
沈琢将脸靠在他的腿上,珠泪渗入赵瑾瑜的衣摆,声情并茂的继续表演,“表哥,琢儿有话想和您单独说。”
“朕与你没什么好说的。”赵瑾瑜冷着脸问汪海生,“皇后来时通报的内侍是哪个?”
一个小内侍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答道:“启禀陛下,是奴才。”
赵瑾瑜沉眸看了他一眼,这人并不眼熟,冷漠的说道:“你不是凤仪宫的内侍。”
小内侍被他肃冷的威压吓的腿脚乱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抖着嗓子说道:“回皇上话,奴才是会宁殿伺候沈主子的。”
“沈主子?”赵瑾瑜冷声问。
汪海生上前踢了他一脚,厉声喝道:“蠢货,这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主子,哪里来的沈主子!”
小内侍被他踢翻在地,捂着绞痛的胸口,半天才说道:“奴才一时失言,求圣上饶了奴才吧。”
赵瑾瑜脸色阴沉的厉害,乌云笼住他的眸中的光,黑沉沉的骇人,“别脏了这院子。”
他这会儿思绪顺畅,急去梳理关键信息。
汪海生的眼皮跳了跳,越发是看不明白这位主子了,果真是帝心难测,他以后做事更得小心谨慎,伺候也要更加用心才是。
“表哥~”沈琢紧紧抱住赵瑾瑜小腿,“表哥,是您说琢儿孝期过了,就册封琢儿的啊!”
赵瑾瑜想踢开她却抬不动腿,气急败坏的说道:“朕从未说过册封你的话,假传圣谕是死罪,不想死就松手。”
汪海生眼皮子活蹦乱跳的都快抽筋了,唤了凤仪宫几个不懂怜香惜玉宫人,吩咐道:“送新桃县主回会宁殿,县主也别再拿乔,没有圣上的册封,谁也不是这宫里的主子。”
宫人强行掰开沈琢抱着赵瑾瑜腿的手,嘴一堵就将她拖拽走了。
等她被拖出视线范围,赵瑾瑜才如释重负的活动了一下腿脚,语气冷冽的道:“将如姑姑押去内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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