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戏谑的秦衍在这杵着,众人皆噤若寒蝉、面面相觑,无人敢去搭救在水里胡乱扑腾的柳琅玕。
陆汐颜忍不住提醒:“他不会水……”
“他会。”秦衍却收紧揽抱她腰肢的气力,深邃眼眸里带有几缕不容置疑的威压。
而渐渐,水里的柳琅玕扑腾出的水花越来越小,显然力气已然消失殆尽。
“可万一他不会?王爷岂非要背负上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罪名?”陆汐颜有些着急。
“他难道不是草芥。”秦衍却不以为然:“更何况死在本王手中的人早已数不胜数。”
言下之意就是无论流言中伤或是柳琅玕的性命,他都不在意。
不过也是——
柳琅玕身份卑贱,秦衍却位极人臣,就算柳琅玕真的死了又怎样,皇城里有谁敢非议摄政王呢?
陆汐颜却觉得心惊。
又不可理喻。
“王爷不让人救也无妨,我会水,我去救他。”陆汐颜咬紧牙根,推搡开了秦衍就要往湖里跳,苍白虚弱的身影晃了晃,下一瞬就又被长臂拉进怀中。
“好,救他。”明明是秦衍退让,但却没有无奈,唯有淡淡讥讽在头顶炸开。
陆汐颜没时间猜测太多,只觉得心气陡松——
得了摄政王松口应允,很快就有人将柳琅玕给救了上来,可看到那道瘦削的身影,陆汐颜的瞳孔急速收缩。
“看,眼熟吗?”恰时,秦衍贴近她的耳畔,在旁人眼里是含情脉脉,落在陆汐颜耳中却是嘲讽悲悯,“像不像那个在天牢阶前踹你的人?”
“……”
如何不像呢?
像到一模一样,像到绝对是他。
“现在后悔救他了吗?”秦衍还在温声细语地问她,但桃花眼望向柳琅玕时却是彻骨的寒,“如果你后悔了,等会本王可以再踹他下去。”
“……”诸多疑惑砸上心头,倒是让陆汐颜陡然清醒了,她摇摇头,“不必。”
“嗯?”
“我来解决。”陆汐颜眸色渐浓,“既然恨不得我死却又隐姓埋名藏匿我身边,定然是有利可图——让我来解决吧。”
秦衍惊诧挑眉看她,意味不明的轻笑后,竟是做了妥协退让。
“好啊。”
这场青澜湖泛舟的宴会到底是没能继续,摄政王侧妃被翰林院长嫡女推下湖,摄政王心痛异常,宴会取消。
而陆汐颜回到摄政王府后不久,翰林院长就送了请柬来说要给她当面赔罪。
陆汐颜当场拒绝:“就说我坠湖惹了风寒,现在高烧不退,故而谁都不见。”
翠儿犹豫了下:“啊?”
“虽然我和章长怡素来水火不容,但翰林院长和我爹却是官场同僚又称兄道弟,我这个晚辈见到翰林院长,无论如何也得称一句伯伯。如今却让这么个长辈来给晚辈道歉赔罪,实在说不过去。”
加之翰林院长来必定是为章长怡求情的,但陆汐颜不想就此放过章长怡,却又不能明晃晃地打了翰林院长的脸,故而唯有称病不见才最合适。
至于翰林院长是想着找他人求情,还是不得不顶着秦衍的威压从而重罚章长怡……
这些就跟陆汐颜没关系了。
她抽身而出。
就只是个受害者。
这样无论是翰林院长还是章长怡都不敢也没理由来记恨埋怨她。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陆汐颜需要调查一下柳琅玕。
“徐娘,如果我想调查一个人,不去官府的话,去哪里能查出来?”
徐娘思索片刻:“东街黑市,三笠神算。”
“神算……是个算卦的?”陆汐颜一听,瞬间就想打退堂鼓了。
“什么呀,三笠是探查情报的血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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