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身着清绿锦衣、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正躺在棺中,他的唇角及下颚仍留有白色不明分泌物,双手僵蜷,双瞳无神却瞪地极大,不像是突然受了药物刺激,反倒是像被什么东西给活活吓死的。
徐与安冷冷瞥向妇人:“没换寿衣?”
妇人狡辩:“还未来得及。”
“他身上的这清绿衣服可是你给他换上的吗?”
“这……”妇人眼神明显有躲闪之意,“应该是吧。”
“死前所穿,死后所穿?”
“应该是死前吧……”
“应该?”徐与安登时大怒,厉声斥道,“你是他的妻子,他身上所穿衣物即便并非出自你织补缝做,你也不该这般懵懂不知吧?难道说此事其实就是你等早已和他人暗通款曲,所以干脆来了一出谋害亲夫?”
“大人明鉴!”妇人吓得花容失色,竟噗通跪下,哭得鼻涕横流,“我们虽为夫妇,可他在外有相好的,无事时从不回家,一回家就找我要银钱,吃了酒还对我非打即骂……可饶是如此我也从不曾动过杀夫的念头,只是他……他究竟是如何而死的我确实不知,因为清晨醒来,小人便发现他躺在家门口,已没了生息。”
原来还有这层缘故,难怪她哭得不真诚,还穿绯色衣裙——倒霉的狗男人终于死了,她得了自由能去拥抱第二春了,傻子才会不高兴。
但这到底都是妇人一人之言,可信度存疑。
徐与安很快按照妇人的话找到了赵城的相好,是个青楼烟花女子,女子见到徐与安及带刀衙役后,当场就吓得当即就将一切真相都说了出来。
这赵城正值不惑之年,不说建功立业,却还懒赌饮酒好色,他本就因心悸心痛去寻医问药过,却不遵医嘱,喝得酩酊大醉又去找了他的老相好去翻云覆雨——
他身体本就外强中干,呈强弩之末。
这番刺激,竟是直接猝死。
死于“马上风”。
案件至此水落石出,陆汐颜空挂仵作的名号,实则只是来看了场热闹好戏。
“你先去马车,还有些琐事容本相再断。”
“好。”
陆汐颜支持。
见陆汐颜登上马车后,徐与安凝眸瞥了眼跪在棺椁边的妇人,在示意衙役及闲杂人离开后,方冷声盘问:“你受谁蛊惑,状告悯心堂?”
“小人听不懂……”
徐与安衣摆微撩,眉峰微压,淡声道:“想好了?本相不会问你第二遍。”
“……”
妇人瞬间沉默。
“你孝服下的绯色衣裙是用莲云锦所做,价值千金,一布难求,这宅院则清贫如此,你说你是何处来的银两?若是再不将实情如实禀来——谋害摄政王侧妃的罪名,你觉得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那个人是摄政王侧妃?”妇人懵了数息,神色变得惊骇,“他,他没告诉我……”
“他,是谁?”
陆汐颜漫无目的地在马车里等,都等困了才见徐与安终于回来。
“此案了了吗?”
“嗯。”
“那我悯心堂里的人能放了吗?”
“嗯。”
见徐与安眼眉间疲惫,陆汐颜稍做思忖还是直接问道:“可是有谁故意陷害我吗?”
徐与安不动声色。
陆汐颜以为他是没听清,正待再做追问时,却见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动静,陆汐颜就听秦煜辰怒声怒斥:“哪个不长眼的狗杂碎居然敢拦本王!本王要见徐与安!陆汐颜此事是被污蔑的!赵城妻子已决定息事宁人,此案徐与安不必再查。”
陆汐颜恍然大悟。
哦,原来害她的是秦煜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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