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衍揉了揉胀痛眉心,一幅格外疲倦的模样,陆汐颜却还是忍不住追问,“可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给先皇和贤王顶罪的人,是谁?”
“此事和你无关了。”秦衍稍顿,又沉声宽慰道:“左右那人也曾贪污受贿,意图攀附瑞王,前段时间更因利益而数度上书污蔑栽赃陆丞,柳家案此事他虽然的确顶了不属于他的罪,但他之死也算罪有应得。更何况,皇上并未下旨连坐,他的亲族门楣,妻儿老小甚至都还能永远居住在皇城。”
贪污受贿?攀附瑞王?更栽赃污蔑陆盛渊?
陆汐颜在脑海里将她认识的朝臣都过了一遍。
终于锁定了一人:“难道是章长怡的父亲,翰林院的院长章阁?”
秦衍眼睫微抬,虽有诧异她怎么一语道破,但却并未否认。
不否认就是承认。
陆汐颜一时间心思更是百感交集。
“贤王明知皇上看重亲情却还要假惺惺负荆请罪,就是做好了万全之策,要让旁人替他背锅。”秦衍眯起眼眸,“而他更是选择在你登门之后前往皇宫,更是将章家所有的仇恨都对准了你,且暗暗刺激本王,想逼本王与你心生嫌隙,最好反目。”
“时至今日,你应该明白了,究竟谁敌谁友。”
陆汐颜没有说话。
沉默很久,她咬牙问:“既然如此,王爷为何不让我查血滴子的事?”
“你查血滴子究竟是要查谁?”
“一个男人。”
秦衍道:“血滴子里都是男人,你要查什么男人?”
“他戴着青鬼面具。”
秦衍啧道:“血滴子的人,只要做任务,都会佩戴青鬼面具。更何况皇城惯有血滴子传闻,也有不少刺客曾假冒血滴子身份犯案,你即便要查,也根本无处查起。”
“……”
看着陆汐颜一幅深受打击的模样,秦衍心底还能格外平和温柔地补充一句:他就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你还想隔着一层面具探究他的真实身份?
尽早放弃吧。
“如果从这无处查起的话,我记得——”陆汐颜很快收拾好心情后,就又打算换种方式调查,“我记得那个人跟王爷你的身体情况差不多,都身中寒毒,多年未愈,王爷,你这毒很多人都有吗?”
这下,倒是终于轮到了秦衍被噎。
“不知道。”
“王爷能不能替我查一查?”
查是不能查的,但也不能再敷衍。
秦衍思索片刻,凝重道:“你是医者,大可不必用蛮力搜寻,这种时候你只需竖起牌匾,自诩能治这世间所有疑难杂症,待打出属于你的名气来时,还愁别人不会自己送上门吗?”
“有道理。”陆汐颜眼睛亮了起来。“王爷果然聪明。”
一点也不心虚的秦衍理直气壮地收下了这声夸赞。
窗外疾风骤雨,屋内安静平和。
矛盾骤解。
晚间雨来风急,第二日却又是艳阳高照好天气。
柳予屏再度高烧昏睡。
柳家旧宅早被不知名商人买下打造成了私人府邸,已然无过去痕迹,吩咐佣人将其清扫再尽可能还原本来面貌后,陆汐颜便让下人将柳予屏给送了回来。
总不能皇上的圣旨送到摄政王府宣读吧。
不合适。
心事了了,陆汐颜离开后,便自长街遇到了章阁被游行示众的场景。
烂菜叶、臭鸡蛋纷纷朝他砸去。
“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柳家竟然被这种人给污蔑成这般凄惨模样,真是……我觉得把他挫骨扬灰都不解气!”
“一定得将他千刀万剐,才能勉强偿还柳家之苦万一!”
……
昔日柳家人,今日换章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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