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笠表情疑惑,似乎是不太懂秦衍为什么突然说了这句话。
而紧接着却又听秦衍凉飕飕地补充道:“既然我和陈太傅都已决裂,她又算本王哪门子的师娘?”
“……”
三笠不想说话。
他莫名感觉现在的秦衍就像是个火药桶,随时都处于濒临爆炸的边缘。
他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可是没想到三笠想眼不见为净,但他只不过真的只是闭上眼睛不过数息,再睁眼时发现秦衍已经挪步到了陈夫人面前,他神色透着真挚的疑惑,偏头无辜地问:“可是我现在有点记不清楚了,我到底为什么会和老师反目?师娘,您还记得吗?”
三笠只觉得当即两眼一翻白。
你这是去问话的吗?
是去威胁的吧!
果然,下一瞬那下人就立刻挡在了陈夫人面前,虽然害怕地双腿颤抖却还是咬牙强撑着:“摄政王,此事跟我家夫人不相干,您若是要发难责怪就来找我吧。”
“找你干什么?”秦衍表情嫌弃,“你知道原因?”
“我……”
陈夫人轻轻拍了拍挡在她前面的下人,明亮眼眸里满是温和和蔼的气息。
她说:“老爷不敢跟摄政王反目。”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秦衍神色认真。
这确实也是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他在冷宫待的时间太久,以至于错过最佳开蒙时间,后来即便被接出冷宫读书认字,但一时间仍是比不过其他皇兄皇弟们,所以他的父皇就指派了他皇兄——太子的授业恩师陈太傅,来教他认字读书学习。
秦衍自诩自己在学习方面还算刻苦认真,可他毕竟开蒙晚,不可能极短的时间里就跟学习了三年多的人达到同一高度。
然后陈太傅就很是不满,就经常性地训斥责骂他,后来更是发展到每次都要让他站到最后面去听课。
所以秦衍对陈太傅并没有什么感激的情绪。
甚至提起来,还觉得有几分厌倦。
但是他不明白。
陈太傅脾气不好的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国子监里有那么多学生,陈太傅教的学生除却皇子还有世家公子,满打满算共有五十人,里面有偷奸耍滑者,也有真愚笨不堪者,可他们无论怎么插科打诨都不会被陈太傅责怪,唯独他秦衍——在陈太傅眼里,他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后来太子实在看不下去秦衍这般受委屈,就将秦衍留在了东宫贴身教习。
五岁刚刚入国子监的秦衍想不明白陈太傅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十四岁记忆的秦衍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我实在想不出陈太傅不满我的原因。”所以他很认真地询问起了他的这位师娘:“所以,您能告诉我答案吗?”
“摄政王误会了。”陈夫人沉默须臾,还是摇头道:“老身知道,老爷从来都不曾有不满过摄政王。”
看来是问不出答案了。
秦衍重新站直。
不过没得到答案,他也并没有觉得很伤心很落寞。
虽然没有得到陈太傅的教习,但是他也难得在东宫里跟皇兄过了一段安稳平静的生活。
也算因祸得福。
秦衍自不会因此苛怪陈夫人——无论二十五岁的他,还是十四岁的他。
都不会。
他伸手让人扶受到惊吓的陈夫人回去歇息,但陈夫人却很坚持,一定要等到陈太傅确认了安然无恙后才肯离开,秦衍也没坚持,而是让人将院落清扫了,让人搬了凳子过来,让陈夫人坐等。
而他,则和三笠就像是门神般,守在门的两边。
结果一等,就是直接等到了天黑。
月上柳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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