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鸷顺着秦衍的视线往外看,竟然正好是扶祁和扶子春离开的方向。
顾渊鸷想起那块玉佩。
眼眸渐深。
“大晟摄政王还真是好雅兴。”顾渊鸷极快就压抑下心底暴虐怨憎,挂上纯良无害的笑容上前,落座在了秦衍对面,“难道是大晟皇城过年期间不甚热闹,所以特意来我北歌来凑一凑热闹吗?”
说着,顾渊鸷还端起茶盏来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
“茶里有毒。”秦衍云淡风轻地提醒,对上顾渊鸷抬头看来的幽暗眼神时,他云淡风轻地提醒,“还是你亲自下的毒,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
顾渊鸷轻轻扯了扯唇角。
神色讥诮。
的确是他亲自下的毒,他昨晚来到驿站时气愤异常,甚至于都是先来到了秦衍的房间,他原本是掐死秦衍的,可又怕真的打斗起来,胜负难说还会吓到扶子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在他的茶水里下了点东西。
但是——
“但是就算下了毒又能怎样呢?”顾渊鸷看着秦衍面不改色地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慢悠悠地补充道,“摄政王难免不是百毒不侵的吗?”
秦衍稍稍垂下眼睫,未置可否。
他体内有更严重的寒毒。
所以其他的毒,自然难以入侵他的心肺。
“二皇子可还记得,本王的妹妹跳楼自戕之时,就是在上元节左右的光景。”秦衍神色平静,像是在怀缅过去又像是在讲故事,“可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三年时间,二皇子竟然都已经将她忘得一干二净,打算另娶新人了。”
顾渊鸷眼睫微微颤抖,提及秦嫣,他总难免觉得有些自责和不安。
即便他和秦衍都清楚。
这件事,错处根本就不在顾渊鸷。
但可谓人生漫漫,若是找不到具体可以怨憎可以发泄的人,那只怕会一点乐趣和期待都没有了。
想想就无趣。
“所以呢?”即便在被秦衍这般兴师问罪,顾渊鸷也不觉得生气,相反,他心底原本“扶子春和秦衍相遇了,那他们究竟会不会再度相爱”的紧张和担忧,还随之被稍稍安抚住了。
顾渊鸷问:“摄政王现如今之所以靠近我的未婚妻子,还对其大献殷勤,难道就是在为你妹妹——秦嫣公主,报仇的吗?”
秦衍稍稍抿唇。
自然不是。
可是,他一时间却也琢磨不透他为什么会对扶子春的感觉这么奇怪,所以简单思索数息,他嗤道:“你怕是还不了解扶子春的真实身份,她并非是你们北歌的人,她的真实身份是大晟皇城先丞相陆盛渊的嫡女,陆汐颜。是因在大婚之日受到刺激,跳河自戕,后意外撞伤头部,导致失忆和失语后,才流落至了北歌。”
“喔。”
顾渊鸷没什么情绪波动地扬眉,表示:“所以呢?”
“陆盛渊丞相以为她死了,伤心欲绝,一蹶不振,而她原本要嫁于的瑞王也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现在整日昏沉。所以无论出自什么立场,本王都应该将她带回大晟,让她去见他的生身父亲和她原本的丈夫。”
秦衍的语调还算平静舒缓,最起码,顾渊鸷完全听不出他这番话下,可能隐藏着的任何存在的私心。
就好像,秦衍真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他真就那般伟大。
顾渊鸷看着,忽地笑了,“所以你想将扶子春带走?”
“嗯。”
“只是出于这些原因,没有你的一丁点私心吗?”
秦衍稍顿,却还是稍稍颌首。
顾渊鸷便冷笑着,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来搁置在桌面上,朝着秦衍推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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