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秦衍毕竟那样欺负过你,他把你害得特别惨。”
“难道你看现在的秦衍不惨吗?”扶子春冲他挤眉弄眼,“他后背有许多灼烫出的伤口,头发也被火烧成了现在那好像被狗啃了似的模样,且寒毒勾着暗伤,听说他武功卓群,但是他现在连你都打不过——你觉得他现在惨不惨?”
玉树怔怔地看着扶子春,突然就明白了扶子春的意思。
他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的姐姐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温和从容又淡然冷静的。
好像她没有特别深的爱,也没有什么重的恨。
她习惯来去自由。
她喜欢无拘无束。
这样就算自己将那段对姐姐来说特别阴暗绝望的时光,告诉了她,又有什么用呢?她很有可能还是不选择报复秦衍,她很有可能会沉默很久,然后选择离开。
但是她却会痛苦。
会像扶祁所说的那样,刚刚愈合的伤口被他挑开,会在阴雨天气里痛得辗转难眠。
所以,玉树微微地也挂上了点笑:“姐姐说的是,我听姐姐的,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不跟他追究了。”
扶子春笑了笑,刚想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又顿觉这动作过分亲昵了些,讪讪笑了笑刚想将其撤回来,就看到玉树果断弯腰,将自己的脑袋在她掌心里蹭了蹭。
他抬眼看过来,眼神异常明亮坚定。
“姐姐。”
虽然安抚了小狼崽,但也成功勾起了扶子春的好奇心——说秦衍欺负她,秦衍都欺负她什么了呢?
她抓心挠肝,却也顾念着之前跟秦衍的聊天,他们必定不可能再有什么再续前缘的故事,又何必执着于这个疑惑呢?
于是她便没有去问秦衍。
也没跟扶祁说。
倒是很快,扶祁就找到她叹道:“你的玉佩掉下山崖的时候,意外跌进山体凸出来的荒草丛里了,我们很多人在山底找了近两天都没找到,后来还是二皇子突然想起来可能并没有掉在山底,而拽着绳子,顺着你跌倒下去的方向一点点的去摸索,才将掉进杂草丛里的玉佩,给找了出来。”
扶子春颇为诧异,“拽着绳子?可是他的手……”
“我劝过,他不听。”
扶子春沉默下来。
心底涌起强烈的自责和酸涩情绪。
何必做到这种份上呢?
“并且,因为他拽着绳子还要查看各处凸出来的地方,摩擦较大,绳索后来就莫名断裂了,但是他从半山腰摔下来的时候,却还记得要死死地护着你的玉佩,在亲手交给我后才缓慢地闭上眼睛……”
扶子春听此彻底惊慌:“顾渊鸷是从半山腰里摔下来的?他应该没摔出来个好歹吧?他没事吧?他现在在哪儿?”
“冷静。”扶祁头疼地揉了揉胀痛眉心,“好在他也通一点轻功,所以就算跌下来也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可能是短暂失神,他的脑袋狠狠撞在了山底的碎石上。我想着原本他就很疲倦缺觉,所以可能睡一觉也会醒的,但没想到……”
扶祁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但是扶子春却听明白了。
没想到顾渊鸷到现在还迟迟没醒。
扶祁医术本就是北歌的翘楚,他没办法,其余的太医们必定也是两眼一抹黑。
她心里裹着太多复杂沉重的情绪,所以听到这里毫不犹豫地就提议道:“让我去看看吧。”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可能他听到你的声音,能自觉地从梦魇里挣扎醒来吧。”扶祁也是怎么都没办法了,毕竟北歌太子命不久矣,必须得顾渊鸷来承起北歌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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