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头凶兽白狼没曾真的伤到夏月璃了，就算这头白狼真的误伤夏月璃到甚至有性命之忧的情况，秦衍很有可能也不会处置这头凶兽。

他想让夏月璃死。

但他不能下手。

所以他想借别人的手，甚至牲畜的手去做。

这样他完全清清白白，后续也只需要在夏月璃的葬礼上痛惜惺惺作态落下几滴眼泪，就能摆脱了大麻烦且得偿所愿后还能保证一身轻松。

借刀杀人。

大长公主脊背发凉的同时也觉得疲倦乏累，她不明白秦衍对夏月璃突如其来的敌意究竟是为什么，又是因为谁。但联想至三月前的事情，好像似乎又只有一个方向可以怀疑——

因为陆汐颜。

所以秦衍几乎能被算是恨毒了夏月璃。

恨到他已经无瑕去顾及夏将军的恩情和原本属他背负的责任荣耀，也想着取走夏月璃的性命。

就为了……

区区一个陆汐颜啊。

他就变得这般阴郁冷翳，冷漠沉静的表象下埋藏着近乎疯癫的偏执。

大长公主深深地看了眼被秦衍牢牢护在身后的女人，她虽然不明白秦衍为什么现在不继续跟陆汐颜纠缠了，却也知道这女人也非等闲之辈——看着平平无奇，竟能驱这么一头凶猛白狼为自己所用。

啧。

得尽快解决掉。

大长公主藏下眼底的诸多晦暗深意，最终也只冷嗤了声，便带着受到惊吓迟迟没醒的夏月璃而离开了此处。等人彻底走远后，扶子春避过试图拉住自己的秦衍走到司雪面前，伸手轻轻地撸了撸它的脑袋。

“乖哦，没事啦。”

“嗷呜呜呜……”

司雪委屈巴巴地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脑袋。

毛茸茸的。

可爱非常。

秦衍全程紧张谨慎地盯着司雪的一举一动，在确定司雪在扶子春面前万般依赖的姿态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冷眼瞥过旁边还紧张矜贵提着各色武器的家丁侍卫，吩咐他们悉数退下。

“王爷，这凶兽……”

秦衍风轻云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语气嘲弄不言而喻：“凶兽？”

“可……”

“退下。”

下人们不敢再说，可他们在看向扶子春时的眼神却明显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情绪：“是。”

而这边扶子春也有些紧张，毕竟许多人都看到她是孤身一人被带进摄政王府的，结果一晚上过去突然多了一头白狼，惊吓到旁人不说，秦衍应当也在震惊疑惑吧。

他如果等下问的话，自己怎么回呢？

“他吃肉吗？”

听到秦衍这句询问，扶子春下意识地回：“吃的，生肉熟肉都吃，但为了它的健康最好还是要喂一些生肉。”

“好。”秦衍像是也根本不在意似的，波澜不惊地道：“以后本王会让人每天送一些新鲜的生肉过来。”

扶子春抿了抿唇。

这就自然地接受啦？也不问问来历什么的吗？

扶子春还在震惊的时候，却听秦衍像是想起来什么补充着问了句：“本王可以摸一摸它的脑袋吗？”

“恐怕不行，司雪怕生，只有它的主人可以摸它。”

扶祁那天带着笑试图凑近司雪，就被司雪呲牙咧嘴目露凶光地威胁了。

秦衍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睛，笑意深邃不达眼底，偏偏语气异常柔和平静：“这么说，你是它的主人了？”

扶子春稍稍沉默。

她不是。

她不算。

但为什么司雪看她第一眼就莫名亲近她，且一丝一毫的抵触都不曾显露出来的原因，扶子春也没想明白。

秦衍知道她不是这头白狼的主人。

这头白狼，他在顾渊鸷脖颈处挂着的项链雕刻的图腾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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