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白狼性情暴虐,先前曾驼着顾渊鸷冲入尸山血海的战场上。
它凶猛异常。
只蓄力后的一巴掌,就能直接煽得成年壮年男子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所以在三笠匆忙来禀时,秦衍当即难掩紧张地站起身。可在看到地上躺着只有脸颊有红肿、其他甚至都没明显外伤的夏月璃时,他就知道这头白狼是留了很多的余力的。
是为谁?
为扶子春。
可是为什么呢?毕竟它的主人是顾渊鸷而并非扶子春。但现下所有的疑惑也都在往他只要一想就觉得恼怒非常的方向发展。
顾渊鸷让这头白狼跟着扶子春来的。
也是顾渊鸷让这头白狼归顺于扶子春的。
啧。
看着扶子春还在不停地撸毛,试图以此来缓解白狼的紧张情绪,秦衍不由危险地眯起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声冷嗤。顾渊鸷将扶子春看得这般紧,就跟狗追肉似的,怎么现下却舍得让她一个人来到大晟皇城?
顾渊鸷到底意欲何为?
秦衍又用探究地眼神看向扶子春。
“我不是它的主人,我只是意外碰到它,又发现跟它有缘便将它留在身边了的。”扶子春终于想好了说辞和借口,“至于我为什么说它怕生不能轻易触碰,是因为我的弟弟曾经想着去和它玩闹,却也被拍了一巴掌,我弟弟年轻力壮,都尚且被一巴掌拍得痛得差点爬不起来,更何况是身染寒毒的摄政王您呢?”
秦衍稍稍扬眉。
他下意识地想解释自己也同样身强体壮,但顿了顿,却还是将这点幼稚的好胜心给压了下去。
“天色也不早了,王爷,不如尽快回去睡觉吧?”
她的逐客令下的异常明显,秦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便笑了笑:“好。”
可等秦衍离开庭院后,他原本面上端着的一派矜贵优雅之态便瞬间烟消云散——换上疯狂翻涌着的晦暗阴郁。
“顾渊鸷也来大晟皇城了吗?”
流风立刻回:“没有。”
“扶祁呢?”
“扶祁说北歌有事等着他处理,所以没回。”
秦衍若有所思地皱起眉。
两个人都把扶子春盯得死死的,生怕一个不察,扶子春就会磕着碰着,可偏偏他们两个人却一个都没回,还都能放得下心来让扶子春自己一个人来大晟皇城。
很奇怪。
很蹊跷。
“罢了。”秦衍头疼地揉了揉胀痛眉心,他体内的寒毒毒性尚未完全消弭,现下四肢百骸间还流转着淡淡的酸涩感,也实在无瑕去思考太多,“你且多安排点人守在她院子附近,无论是谁,胆敢擅闯,那就不必留情面。”
“是。”
而这边,扶子春也是忐忑不已。
关上房门后,她试图跟司雪讲道理:“好端端地,就算有人擅闯进来,你却也不能吓人的,毕竟姐姐是偷偷把你带进这里来的,若是暴露身份了,姐姐万一救不了你怎么办?”
“嗷呜——”
司雪像是知错了,委屈巴巴地去蹭她。
“好啦,我没生你的气,我是担心你……哎?别乱蹭了!我是出去溜达并非是去打猎了,我身上没有什么吃的!”
扶子春有点招架不住司雪的热情,被它逗笑了正四处躲避呢,突然察觉从自己怀里掉下来了一个东西。
是一封信。
扶子春借着昏暗月光将信件拿出来,她想起来了,是白天里她在秦衍的案牍上找到的信,是那个徐与安写的。
回来后,她只忙着吃饭,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现在重新将这封信捡了起来。
顿了顿,她低声说了句徐大人抱歉,就还是将其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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