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先前也好奇过，秦嫣和顾渊鸷之间到底是有怎样的故事在呢？

如果真按照夏月璃所说的那样，秦嫣本来就不喜欢顾渊鸷，那么就算这门联姻婚事被退了，秦嫣也断然不会有什么寻死觅活的行为。那又为什么，在昨晚夏月璃去找秦嫣的时候，秦嫣看着鲜红的嫁衣，眼神里会有那么浓重的哀伤和黯然色？

最初，扶子春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可能是如血残阳短暂地坠在了秦嫣的眼里，从而折射出的虚幻泡影罢了。

可是……

可是现在，当秦嫣拿到这封写着顾渊鸷名字的信件时，扶子春却借着在暗处偷窥的夏月璃的眼睛，看到秦嫣在短暂的怔愣后，快速地红了眼圈。

她伸手摩挲着信件上的这个名字。

嘴角微撇。

似是有千万种委屈，都没曾宣之于口过。

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但很快，她就收拾好了所有破碎外泄的情绪，将信件翻开了，而距离太远，在外面偷窥的夏月璃和扶子春自然不可能看到信里的内容，但夏月璃却知道这封信是谁给写的。

“顾渊鸷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给秦嫣写信，还约她见面？”

她心底犯嘀咕。

但随即，她又强做镇定自我安慰道：“许是顾渊鸷也知道自己贸然退婚，实在有点不知礼数，所以才想着私底下给秦嫣道歉呢吧……”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然后夏月璃虽然有些疑惑，疑惑这封信会不会是瑞王和贤王的调虎离山，但是她到底是没有叫住秦嫣。

比起秦嫣的安全，她更想尽快嫁进摄政王府。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内心阴暗险恶，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唯一可以给予秦衍温暖的那个人。

……

夏月璃总觉得没关系，瑞王和贤王不过是想着逼秦嫣闹一场罢了，那么无论如何都不会危及到秦嫣的性命，说不准秦嫣这么一闹腾，顾渊鸷迫于无奈还真的不得不迎娶秦嫣了呢？那么到时候，秦嫣也算终于得偿所愿啊。

夏月璃就这般抱着卑劣不堪的庆幸感，度过了一整晚。

而轻易感觉到夏月璃是如何天人交战地扶子春只觉得她愚蠢又恶毒，只看贤王和瑞王的眼神，便知道他们心思歹毒，必定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偏偏秦嫣又是个那般懂事的姑娘，秦嫣若是想闹，早就闹了，可她顾及太多所以一直选择忍气吞声。

如何才能逼一个一直忍气吞声的人彻底崩溃呢？

毁掉她。

扶子春仔细琢磨着那天贤王和瑞王说悄悄话时的口型，努力辨认他们在说什么。

难。

她毕竟没有学过这个。

正有些着急，就忽然有人冲进屋内，火急火燎地喊道：“郡主不好了！昨夜秦嫣公主一夜未归，今晨归来后不知为何神色颓靡，匆忙穿了嫁衣就跑出去了……”

夏月璃脸色瞬间就变了：“一夜未归？”

“对，并且好像秦嫣公主今晨还是被人从……风月楼里扔出来的。”

……

再次相见。

再次相见，就是在城墙上。

血红嫁衣遮住满身青肿的秦嫣既像是逃命，也像是在奔赴她想要的自由一般，拼命地往城墙上跑。那时候的夏月璃因为已经不敢面对也怕惹祸上身，所以就在皇城外躲避了一晚，等她听到些传闻火急火燎赶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秦嫣站在城墙上，迎着朝阳，粲然一笑。

坠落。

她坠落在地的时候砸出的声响很小。

身下鲜血流出。

她穿着嫁衣，蜷在地上，遥遥看去，就像是一只折翼枯萎的蝴蝶。

“秦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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