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璃近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到底是没能阻止秦嫣坠落的速度。

鲜血流出。

生命消逝。

因为现在的天色不过是天光乍破，而秦嫣选择纵身一跃的城墙又分外偏僻，所以哪怕夏月璃用万般沙哑的嗓音，痛苦嘶喊着找人救命，却也很久都没吸引来一个人前来。

“啧。”有谁缓步走来，停在夏月璃脚边，他语气透着讥讽和冷蔑：“真是有傲骨啊，宁愿死都不愿意挑起两国纷争吗？”

夏月璃很快就也从秦嫣脖颈处明显的撕咬痕迹，和她胸前的擦伤看出了明显端倪。再联想至秦嫣不知为何突然彻夜未归，今晨又是被人从那种地方抬出去的……

想到这里，她全身都忍不住打起细小的哆嗦。

抬头看男人时的眼神憎恨异常：“是你做的？瑞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找人欺负她……”

“也不算欺负吧。”秦煜辰慢条斯理地笑，伸手拨弄着迎风吹拂的柳枝，“毕竟本王这位小姑姑不是喜欢那二皇子的吗，所以本王特意找人佩戴了二皇子的人皮面具，来跟她春风一度——事成后再故意用二皇子的口吻，来骗她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本来就是想让她尝到痛苦的滋味，再跟摄政王闹一闹，顺势挑拨一下两国关系的，谁知道……她竟然这么想不开，会选择死。”

“你……”

夏月璃这才明白。

那封信。

原来那封信根本就不是顾渊鸷所写！

是秦煜辰做的！

“我要去告诉衍哥哥，瑞王，你等死吧！”

可就在夏月璃踉跄起身要回摄政王府时，身后却传来了秦煜辰那虽轻飘飘却掷地有声的嘲讽：“行啊，那你去告诉他吧，告诉他，你也是害死秦嫣的同谋。反正如今本王的如意算盘是彻底空了，你如果想着跟本王玉石俱焚的话，本王可以奉陪到底。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郡主，你还能不能再踏进摄政王府的大门了呀？”

这段话成功止住了夏月璃的脚步。

她僵持良久。

拳头攥紧了又无力松开。

眼眶赤红。

眼尾疯癫。

“如果本王是你的话，本王会竭力隐瞒秦嫣公主死亡的真相，并且还得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北歌二皇子的身上。然后，就在摄政王伤心之际，恰时给予安慰和陪伴，说不准就能趁虚而入，成为摄政王府真正的摄政王妃了呢。”

夏月璃天人交战中。

她脑海里一边回想着秦嫣淬笑喊她姐姐时的模样。

一边又是秦嫣绝望悲怆地跳下城墙下，留下的那只折翼的蝴蝶。

一边是她在笑：“我也要嫁人啦。”

一边是她在哭：“我终于自由了。”

“他不娶我，我不怪他。”

“嫁不了他，是我福薄。”

……

可最终，却还是那卑劣的心思再度占据了上风，夏月璃泪流满面，在心底疯狂道歉的同时也在不停地默念：

“我没有对不起你，我也想过要救你的，可是你还是上了他们的当……是你自己要选择跳楼自戕的，是你自己想不开，不是我逼你的……我只是太爱衍哥哥，太想早点嫁给他了，你的死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后面的事情甚至顺利的有些顺理成章。

夏月璃收买了仵作和所有知情人，于是等秦衍知道此事赶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了秦嫣已经经过稳妥处置后的身体，和那张被浓重脂粉盖住的容颜了。

一丝疤痕都没有。

好像她只是再平常不过地睡着了。

“好好的，嫣儿为什么会跳楼？”

夏月璃听到自己说：“因为二皇子的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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