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没有说话,但他却直接拂袖离开了。
四下翻涌的红绫被风吹得更为放肆了些,殿堂内却异常空落寂寥。
热闹散尽。
徒留孤寂。
扶子春在原地愣了许久,才稍稍抿起唇,有些自嘲地低笑了一声,她原本还想着跟秦衍商量一下能不能取他一点心头血呢,但秦衍方才的冷漠态度却让她瞬间清醒,她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已经没有资格再跟秦衍继续做所谓的商量生意了。
也是。
取心头血,这多疼呢。
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也没立场帮她,她也没资格要求他。
罢。
扶子春则就又在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佛堂里供奉着的那一盏灯。
现下她已经没办法从秦衍身上取心头血了,唯一可行的办法也就只剩下了佛堂里的灯油。不过想来,既然秦衍要跟她桥归桥路归路的话,那么她就算把灯油给偷走,他应该也不会再浪费自己的心头血去再给灯油续上了。
好。
就这么办。
扶子春眼神陡然又亮起来,她盘算了下时间,确定距离原本跟扶祁的酒鬼师兄商量的半月之约已经不多了。
说做就做。
……
秦衍回到自己的庭院房间后,却是越想越气,他既恼怒于扶子春的不识好人心,也生气于扶子春看向自己时那生气指责的目光。
她凭什么?
明明自己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她啊。
生气。
并且自己走的时候,她竟然连一星半点想要阻拦解释的意图都没有!
秦衍越想越气。
但下午,流风来禀:“王爷,姑娘……王妃她要了很多肉。”
“肉?”秦衍皱起眉,但很快就意识到,肉可能是扶子春为了喂那头白狼用的——那头明明是拜顾渊鸷为主、现下却为扶子春所用的白狼。
嫉恨和不甘就像是藤蔓一般,狠狠缠缚上了他的心。
他难受地呼吸都是不舒服的。
一时间,话也说的恼怒:“那就全给她生肉。”
流风一怔。
生肉?
王妃的厨艺如何,他是有印象的。
“啊,全是生肉啊,那给王妃吃什么?”
“她如果想吃,就去自己想办法。”比如来这里求他,或者向他认错,等他心情好了的时候,他也可以大发慈悲地表示可以原谅她。
流风欲言又止。
但他看着秦衍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神情,到底却还是闭嘴了。
算了。
吵架呢。
他还是闭嘴吧。
可是让秦衍出乎意料的是,扶子春心平气和地接受了流风送过去的生肉,对于她自己要吃的饭菜却只字不提,秦衍直勾勾地等到夜色降临,却也没等到扶子春过来跟他解释道歉。
他恨恨磨牙。
行。
宁愿饿着是吧?
秦衍恨恨地躺床,用被褥蒙住了脑袋,她都不愿意来跟他道歉,那他才不愿意去主动给她送饭菜呢。
可他却睡得并不安稳,等到后半夜,刚勉强睡着,突然被外面一阵急促的喊叫声吵醒:“王爷不好了,王妃她跑啦!”
秦衍登时清醒。
他衣衫不整,赤脚下了床榻,打开门跑到流风面前,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
扶子春确实是跑了。
人丢了。
不见了。
并且因为她是偷偷跑掉的,流风半夜瞒着秦衍想给扶子春送点饭菜的时候,才发现她不见了的。
秦衍听说了来龙去脉后,脸色阴沉地堪能滴水——她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吗?
“备马,本王要亲自抓她回来。”
抓回来。
锁起来。
让她一辈子都再出不去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
做他一个人的困兽。
可也在这时,翠儿慌张地跑过来:“王爷!佛堂里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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