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一时间想钻进地缝里的心都有了，然后她就陷入了纠结——现在是跑还是装傻呢？

像是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对，元成渝稍稍眯起眼。

突然说：“你就是扶祁的宝贝妹妹吧。”

扶子春一惊。

“什么？”

元成渝却扬眉问：“所以你是扶祁的妹妹吗？”

呃。

扶子春短暂犹豫了会，这时候她得说是还是不是呢。

注意到扶子春又陷入沉默，元成渝似乎情绪不虞地轻啧了声，又状若无意地道：“数月前我见过扶祁。”

扶子春眼睛登时就亮了：“真的？”

满意地看到扶子春脸上出现了表情变化，元成渝扬眉问：“所以你是扶祁的妹妹吗？”

“……”

诈她呢。

扶子春恨得咬牙切齿——元成渝这老狐狸怎么这么讨厌呢。

但是这时候她却又不敢否定，万一元成渝真的认识扶祁可怎么办呢？

于是她短暂沉思了片刻后，咬牙承认了：“嗯，我就是扶祁的妹妹，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儿了吗。”

元成渝却笑着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扶祁已经死了。”

元成渝说话时神态过分冷漠平静，扶子春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陡然崩塌了，她脚下稍有踉跄，甚至堪称是站立不稳，当即扬高声音反驳怒斥：“你胡说八道——”

察觉到扶子春反应激荡酸涩的厉害，元成渝也怕真的激怒她，便又思索片刻斟酌着言语解释道：“或许你也可以当成他还活着，只是他现在去了一个你无法到达的地方去赎罪了。”

扶子春听不懂，她茫然地睁大眼眸，偏头问：“赎罪？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面对扶子春焦急慌张的询问，元成渝堪称冷漠平静：“我没办法说清楚，因为具体的我不清楚，也懒得思考。总之，简而言之，就是他数月前预料到你必定会来此，所以就拜托我在此等你了。他也有话想借我的嘴巴想告诉你——你的人生还很长，没必要执着于过去温暖而踟蹰不前。”

……

扶子春有些茫然，却又恍惚间似懂非懂。

这话，倒的确像是她的兄长会告诉她的话。但是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她不再抓着陆盛渊和柳姨娘的亲情而执着不放，还是想让她就此放弃停止追随扶祁的脚步，去重新踏入自己的旷野人生呢？

扶子春一时间不明白。

元成渝又啧，探究的眼神不停在扶子春身上游移，他若有所思地问：“我没见过扶祁的妹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眼熟，我们见过吗？”

扶子春艰涩地摇头。

她清楚，自己如果跟元成渝相认的话，那秦衍很快也就知道她没死的事了，那么她将会在还没思考透彻的情况下再度被卷入情欲愁绪的漩涡里。

她不想这样。

她想暂时跟秦衍，跟过去分开。

她想安静一段时间。

元成渝扬眉，他其实是可以冲过去撕开她的人皮面具的，可毕竟这人是扶祁的宝贝妹妹，自己还是不要轻易冒犯了，所以元成渝换了一种方式问她：“没见过啊……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

又来了。

怎么最近碰到一个人就要问一遍她叫什么名字。

她不知道。

也不想告诉任何人。

加之现在扶子春也问出来了自己想问的东西，所以只面无表情地反问：“怎么，你跟我哥是朋友，你还受他所托，难道他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吗？”

“没有，你哥跟我说，你自报家门时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就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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