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惊诧扬眉,却见一袭缟素的夏月璃冷着脸从她身后走出,神色清冷,就如高山悬崖上经年不化的霜雪。
神色凛冽,气质斐然。
“再者,你不过一介不知疾苦只讨嘴上得意的小人,恐怕连自己今晚吃什么都还在犹豫发愁,有什么资格对皇亲国戚之事妄加置评?”
“你的意见,阻止不了任何事。”
“反而,还可能会伤了你自己的舌头。”
……
说罢,夏月璃仰首挺胸,视线掠过神色难堪的男人,冷冷环顾围绕在摄政王府的百姓们,淡漠开口:“无论你们是否敬仰她,她未来都定然会成为本郡主的阿嫂,成为摄政王妃。本郡主也只认她是摄政王府的女主人。尔等今后若再敢对她有所不敬,就是在明摆着与本郡主与夏家军为敌。”
说罢,夏月璃侧目,将手递在了扶子春面前,一改先前凛冽寒意,变得温和:“阿嫂。”
在扶子春惊诧震惊的神色里,夏月璃这般平静地称呼了她。
“我们去吧。”
“……”
扶子春不知道夏月璃这是怎么突然转换了脾性,又想起前几天欣宴拿来的那串说是夏月璃送给她的佛珠——嘶,夏月璃这是转性了吗?
一路上,夏月璃都在垂眼沉默,扶子春就算有很多疑惑也不好询问。
祭拜开始。
扶子春站在台下,看着夏月璃身穿缟素,一步一跪地去到了夏家军墓碑前,她近些时日越发消瘦,已经到了夏风吹拂来的时候,扶子春都怀疑她会不会被风吹走的地步了。
流风算是亲身经历了扶子春和夏月璃之间所有争斗的亲历者,不免好奇地凑过来询问:“郡主怎么会突然间这么好心地会替王妃您讲话啊?”
扶子春想了想,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她隐姓埋名在摄政王府的时候,夏月璃跟她讲过的话,那时候的夏月璃就已经神情落拓洒脱,眉眼处再无被情爱束缚的痕迹了。
“郡主本心不坏。”扶子春这般说,“先前,她应当也只是被单方面偏执疯狂的爱蒙蔽了双眼罢了。”
现在她对秦衍已经彻底放下,自然也就恢复了她本来该有的温柔平和。
这才该是夏月璃吧。
“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能让阴郁的人变得温和,也能温柔的人变得疯狂。”
流风有点听不太明白。
即便秦衍没曾出面,祭拜也在徐与安的安排下顺利结束。
回去摄政王府的路上,夏月璃全程都从马车窗户眺望着外面的山景,余光注意到扶子春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轻轻勾起唇角,问:“你是想问我今天为什么要替你解围吗?”
扶子春想了想,也诚实回答:“嗯。”
她确实好奇。
夏月璃就算是对秦衍放下了虚妄痴念,但她对夏月璃来说,也应该是喉间梗着的一根鱼刺,夏月璃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还会替她出面,打抱不平?
夏月璃垂眼平静地说:“我虽然已经不再贪图不属于我的爱,却本来没想着要帮你,只是我在摄政王府居住的这两天里,突然想起来了一年前的一件往事。”
扶子春果然来了兴趣:“什么事?”
“一年前,我曾在夏家军的祭拜日故意污蔑陷害你,连累你要来此处给夏家军陵墓擦拭。当日,其实我也全程都在暗中看着你,本意想看你是否有偷懒或者出言不逊,却看到你在擦拭那些墓碑之时是那般谨慎小心,当时心底有了些许后悔,但那时我只想将你彻底赶走,所以未曾阻拦也没曾出面替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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